他们现在三十四五岁,被撞的女孩子因为得到了社会的帮助,现在恢复得很好,这值得欣慰。
“您们为什么在没得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冤枉魏时远?”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钟请离的声音都在颤抖。
“……因为太慌张了,因为觉得自己的女儿,很可怜,才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些。”女孩的父亲看起来很苍老,话语让人心痛,“因为知道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有看好女儿,没好好保护她才酿成了这样的大错,所以……所以才会那么急切地想要推卸责任,也许这样自己的内疚感就会少一点,才会让自己好受一些。”
“可是不行,我们更加痛苦了,这么些年,我们每天每天都睡不好,总是想着那个大男孩躺在血泊中样子……”女孩的妈妈泣不成声,“我们也想主动站出来承认我们的错误,可是却没有勇气,因为一旦我们错了,所有人又会站出来指责我们……”
“可是……魏时远呢?他承担了所有啊,他受人指责,社会舆论一股脑地指向他,他最后竟然在围观人的冷漠中死去……”钟请离义愤填膺,眼泪一直往下掉,“你们没有勇气承担?那他就要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去承担一切吗?事已至此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可是你们难道不觉得,你们欠他一个道歉吗?”
第二个需要道歉的,是那些曾经刻意引导舆论的无良记者们,有一个人还成为了业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曾经采访别人的记者变成了高高在山被采访的人。
在所有人都问她“成功的秘诀”之类的问题时,钟请离举着话筒,一字一句地问道:“赵朱老师,您还记得十年前在路人的围观下枉死的魏时远吗?”
赵朱身形一顿,眼神幽深地望着她。
钟请离继续道:“十年前,仅仅因为这件事有爆点,率先把舆论指向他的人,是您吧?”
赵朱冷漠地摇头,“不是。”
钟请离看她这副态度更加来气,把当年的报纸拿给她看,上面关于指责魏时远的报道,分明署着她的名字。
“还有这张,你看着这张照片,不会做噩梦吗?”钟请离把另一份报纸拿给她看,上面印着的是魏时远事故现场的照片。
赵朱的瞳孔猛地放大,连连退后。
“你欠他一个道歉,你知道的。”钟请离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第三个需要道歉的是,是当时任由舆论引导,转而对他进行人身攻击的民众。
在视频的最后,钟请离拿着话筒,面对着镜头,眼眶发红,几度哽咽:“那些曾经对魏时远进行过人生攻击的人,不知道你们的父母是否健康,你们的伴侣是否安好,你们的孩子是否平安,你们想一想你们曾经做过的事吧,是你们亲手毁掉了一个年轻的生命,你们难道不觉得可耻吗?魏时远他性格善良,不会怪你们,可是你们始终欠他一个道歉。”
历经两个月,这件事终于落下了帷幕。
魏穆在家中看到这段视频,老泪纵横。
他曾经没做到的事,女儿现在做到了。
钟请离则在顾北泽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他安慰着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着:“顾太太,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此时胎儿已经五个月,钟请离正打算退出,安心养胎,一则新闻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是她生孩子之前做的最后一篇报道,并且工作搞完就立刻坐车回来,软磨硬泡他才勉强同意,并且叮嘱她的同时好好照顾她。
每次做正确的报道,她都会充满着成就感。
万万没想到,她在做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