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也许是她改变了自己,也许是与她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悟出了这些道理。
他仍然沉声道:“他们果真只是低贱的奴仆吗?话梅在你的心里只是一个奴仆?”
颛孙裕松开他的肩膀,朝后退却了几步,复又说道:“不错,她是救了我的命,可那不就是奴仆的命么?如今天下要大战,怎么能够不流血?你告诉我,裴幻夺位,就没有让他们流血吗?”
贯白丘摇头叹息,知道他心中执念太深:“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吧!”
颛孙裕很快调整好了状态:“站住,你不怕我在坞镇后方给你们一击吗?”
贯白丘苦笑一声:“你已经给了我们致命一击了!”
李宇率领的援军一出永安城就遭到了颛孙裕的袭击,从而折损过半,包括人马和粮草。如果援军能够完好无损地到达坞镇,或许他们还能够与宣国大军进行抗衡,可如今要等下一批物资或者援军的到来,谈何容易?
“那你还不愿意和我合作吗?和我合作,趁此时机一起杀回永安城,拥立大皇子即位,你我仍然是南丘北谷,一起辅佐新皇……”
“然后呢?将大门敞开?坞镇沦陷,望墟沦陷,南部地区全部沦陷?”他打断他的话,“你难道还不明白一致抵御外敌的重要性吗?”
“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我们颛孙家族世代效忠黎海,要忠君爱国。”
“你真的只是忠君那么简单吗?是否有一己私利在里面?我言尽于此,告辞!”贯白丘走出茶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曾经以为的志同道合、同窗之谊在几次变故中逐渐地土崩瓦解,只剩下陌路与对立。
那就这样吧,无论是生是死,只求问心无愧!他大踏步地朝城门走去。
颛孙裕依然站立在茶楼窗口,看着那抹挺拔坚毅的身影逐渐远去。一个弓箭手走了进来,箭早已经搭在了弦上,就差一箭射出了。他却摆了摆手,示意弓箭手将箭收起。
肖天然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想要混入坞镇,可是不知道是该欣慰呢还是该郁闷,那些城防守卫严密,无关人等根本就进不去。所以她也就暂时先死了心,在菩提寺里住了下来,只是经常下山去打听坞镇的情况。
诸葛鱼整理出一间禅房供她休息。两人一起吃斋饭。虽然肖天然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儿,但能吃到哥哥亲手做的饭菜,吃起来特别的香,而她原本焦躁的心境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渐趋平和了,能够静下心来想一些事情了。因为这座小小的寺庙就好像远离尘世的一处所在,让她得以从局中跳脱出来,审视这个世界的格局。
连日来应对宣国军队攻城的物资消耗,快到了一个临界点了,终于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刻了。这一天,秋阳高照,贯白丘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坞镇斑驳沧桑的城门前,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华,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他身下的战马居然是一匹稀世珍兽角马,它额上锋利的犄角与洁白无瑕的毛相交辉映,发出银白色的耀眼的光芒,让人见而胆寒。
洪瑞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劲敌,也就是昨天,这个男人居然重创了黑狐,若不是黑狐身手敏捷,怕是早已被他斩于马下了。
硝烟弥漫,狼烟四起,风沙万里,贯白丘提剑指敌,轻吐一字:“杀!”
身后的士兵如海蓝色的潮水朝黑压压的宣国军队中涌去,血红色的腥味逐渐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土地之上。昨日日暮时分才刚刚消散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