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
这老头虽然头戴草帽，衣衫褴褛却精神矍铄，一身骨肉难掩清奇。
他一双风流韵致的狐狸眼，明明与年纪相悖逆，却一点也不违和。
目光也很大胆，不加掩饰打落在她的身上，又不会给人轻浮之感。
不知怎么回事，庄九蝶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看他那一头斑白的银丝，扎着高高的马尾，到底是久经沧桑，还是追赶前卫？
反正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老头有些奇怪。
但怪在那里，一时也说不上来。
他笑呵呵数着一叠五毛一元的钱，和蔼道：“小姑娘拿好钱，下次再有，还找我收哦！”
“好咧！谢谢您。”庄九蝶心疑之际，还是面带微笑收好三块钱，心里打着能买几个馒头的小算盘。
老头见状，抬手捋一捋小白胡，啧啧说：“我老头子走南闯北，还是第一次碰见像你这么俊的姑娘，还来捡这破玩意儿。”
“江湖儿女，能屈能伸嘛！”
庄九蝶讷笑着说，说完转身就走时，目光无意间，瞥见老头的右脚在流血。
她本能反应就是蹲下身子，去细细检查一番，“大爷，你这脚在流血怎么不包扎一下，感染了怎么办？”
“哎呦！使不得啊！姑娘，我老头子这么脏，别人躲都躲夺不及。”老头局促着说。
庄九蝶默不作答，兀自小心翼翼用袖襟，擦了擦他脚伤上的血。想着自己也是混迹江湖的，对于老头身上的污迹，和她之前相比较，真是冰山一角。
不过……
这老头儿脚上的皮肤，保养得跟个小伙子似的，倒是稀奇。
要是先看脚，指不定会误以为，这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奇怪之际，也清理好伤口。她摸了摸兜里少得可怜的三块钱，暗下决定。
便起身对老头道：“你在这等我，我去买个创口贴来。”
老头愣了一下，随之脸上浮现出难为情的笑容，“那怎么好意思，你看我一糟老头子，还得麻烦你个小姑娘，真是惭愧呀！”
听到这话，庄九蝶没走几步便回过头来，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齐齐的皓齿，“大家都是混江湖的，都别嫌谁脏就不错了，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嘛！”
老头张了张口，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看着女孩急匆匆跑到药店，又急匆匆回到身边，他欣欣然笑了笑。
“嗯，贴好了。”
“谢谢咯！好心的姑娘。”
“客气了！告辞。”了理好老头的脚伤，庄九蝶拍了拍手，抬眸望了望天色。
冬天向来是日短夜长，天色已经黑压压暗了下来，气温也有了明显变化。
一个字：冷！
人也饿得两眼发慌，头重脚轻，加之身上的工衣单薄难以御寒，便想着赶紧填饱肚子回医院。
见她活雷锋做完，转身就走，老头一抿干涩的嘴唇，急唤道：“丫头，请等一下。”
饥寒交迫的她，身子一僵回过头，不明所以眨了眨眼问：“老人家还有事？”
“是，我老头子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该怎么还你？”他抚弄着小白胡，无比认真问。
庄九蝶急着去买馒头，便边走边随口道：“有机会，好酒好肉喝一杯，再见！”
老头豪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