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行动,你就不行动?如此看来,你还是有些不忍心啊”白湖幺不疾不徐道,“如果他一行动就是痛下杀手,那你还会对他手下留情么。”
“不会。”卓离郁回答得斩钉截铁,“绝不留情。”
“那我就放心了。”白湖幺面露赞许之色,“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手的,跟我直说即可。”
这话的意思就是明摆着要帮他了。
卓离郁笑道:“好。”
既然白湖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要表态,让白湖幺看出自己已经把他划进同一阵线。
他不信白湖幺,却得先摆出几分信任的态度。
白湖幺似乎胸有成竹,就等着自己跟他开口要他相助?
目送着白湖幺上了马车,他这才转身往王府大堂走。
妙星冷依然坐着吃白湖幺送来的异域水果,眼见着卓离郁走上前来了,便把手上刚刚剥好的果子递给他。
卓离郁并不伸手去接,而是俯下身,张口衔住了那颗果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咬了一下妙星冷的指尖。
妙星冷面不改色地缩回了手,“从这里到王府门口也没有多远,你和老狐狸却走得极为磨蹭,可见路上说了不少话?”
“确实。”卓离郁点了点头,“他心中记挂着你我的安危,要我提防太子对我们出手。”
“虽然还没有撕破脸,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妙星冷道,“按照老狐狸的性格,一定会未雨绸缪。”
卓离郁淡淡一笑,“咱们静观其变罢。”
比起担心太子出手,他更担心白湖幺。
太子与白湖幺相比,不过小巫见大巫。
谢家的大堂内,一派清冷寂静。
全府上下身穿素白衣裳,满眼望去,四处一片素白装裹。
谢家二公子办理丧事,府里人人面色带着丧气。
主母赵氏以泪洗面,神色最为悲恸,已经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
她一连好几顿没吃,闭门不出,下人送去的饭菜最终都原封不动地撤走,谢子荆看不下去,便亲自带着饭菜去劝。
于是,大堂里就只剩下谢骁夜与严如画。
要说严如画的心情,比主母赵氏更加消沉颓废。
前不久兄长去世,现在又轮到夫君离世,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一连两次巨大打击,令她两眼发黑,日渐消瘦。
谢骁夜慢条斯理地扒着饭,“二嫂,纵然再难过,也吃一点吧,腹中空空,长此下去,会饿出病的。”
原本只是好心劝说一句,哪知道严如画不领情,反而还白了他一眼,“你二哥走了你还吃得下,可见你的心情也并没有多悲伤。”
谢骁夜没有料到,他随口一句劝说,竟会换来对方这样的冷言冷语,脸色顿时微沉,“难过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难不成谢家没了二哥,就要从此一蹶不振?我与大哥还有公务在身,陛下与批准我们休假几日,等二哥的后事办完,我们就要各司其职,若不吃饭,哪来的力气替朝廷做事?”
他这一番反驳原本合情合理,落在严如画的耳中,却只是让她更加生气。
“从他过世到现在,你和大哥没有为他流一滴眼泪!你们就是这样做兄弟的吗?”
谢骁夜:“”
悲伤不到一定的程度是不会哭的。
他与大哥不是不难过,但绝不会像母亲和二嫂一样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