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兄,这是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对哇?跳江这样子,我看很好。演出来一定可以】
朋友一派悲愤,完全否定:
【绝对不可以,好人这样悲惨。那个呢,快活不得了!不可以、不可以…就算剧本,都想给他吃生活(吃生活:打一顿)】
酒保中国人,30大几汉子:
【头发三七开,短袖浅色粗布对襟。双手托下巴,倚了吧台面,听12分出神。冷不丁来一句:先生,我不懂你们艺术…好人为啥一定要跳江?能不能,让那个坏的掉江里死掉】
没大道理,却能抓住重点:
【2位文艺青年,愣愣没反应过来。交换眼神。头先赞同的,表情颇为沉重。默默给一句:让我们…再想想看】
吧台另位男酒客,一脸郁闷:
【对戏剧讨论,没半点兴趣。跟朋友坐90度直角,面对面。郁闷哥不停搓揉头发,乍乍楞楞。好似草窝炸了鞭炮】
朋友低声开口,左不过安慰:
【算来…缘分没有,为啥体强求(算来:算了,不要再想。为啥体:为甚麽)】
说话间,朋友抬手示意:
【酒保一脸殷勤,赶紧张罗。地面立个带盖木桶,散装常温啤酒。大尺寸把手陶杯,长柄木勺盛满。吃1杯,买1杯】
带盖保温草窠,内置洋铁桶:
【桶里凿过碎冰,木头碗再盛些。先吃几口啤酒,自行加冰。貌似一众酒客,很喜欢这样方式】
吧台面,散很多带壳花生:
【2个白瓷大碗,中式面条。朋友都吃净,郁闷哥基本没动。冷凝作一团】
间歇沉默,蹿出句:
【心里痛啊…就算见面,又怎麽样?一定要嫁麽】
朋友实无奈,手底下剥花生:
【人家小开。爷娘有家底,场面上都好讲话。做啥体?勿要给你爷娘寻吼四。人家送的啥礼品,对哇?你就会得哇啦哇啦,小姑娘没面孔,给邻居看笑话(小开:富家公子。爷娘:父母。做啥体:干甚麽,甚麽意思。寻吼四:方言。找麻烦,找不痛快。小姑娘:喜欢的女孩子。没面孔:丢脸)】
郁闷哥双眼痴痴发呆,盯着天花板:
【我爱她,我有真心。我懂爱情】
朋友差点,从树墩摔下去:
【花生掉几个,只好算了。横竖打量面前人,说不出的烦闷】
朋友尽量平和,开口缓缓道:
【懂爱情?咱们讲老百姓。每个月带老婆,来这里吃5趟。一般性,不用太好。还是讲立了外边,看看风景走掉。女人很简单:就是心里边不要怕,有米烧饭,不要比人差太多…这个爱情,听起来多麽伟大…先保证吃饭。阿拉娘小辰光,亲居的老婆。因为穷,想不开生毛病。疯掉了,两边家全部毁掉(朋友母亲童年时,娘家亲戚的老婆)】
酒保全听见,抓抹布擦手:
【一言不发,目不斜视。根本不想点评。郁闷哥点颗烟,益发想不开。朋友口干舌燥,更不舒服。吃一大口啤酒,自己跟自己生气】
再有3位男酒客,着装体面:
【吧台迎面,坐一条水平线。其中2位,面对面。第3位旁听,只能见后脑勺。树墩沉重,哪里可能挪动。唯恐错过精彩桥段,颇焦急扭来动去。直想望住发言者面孔】
发言者,短袖白衬衣打领结:
【大背头,打发蜡。50出头样子,身形比较富态。西洋皮腰带,深色西裤。裤线熨烫,若刀锋一般。西洋棕色短帮靴,没鞋带。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