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禀完了正事,抬头又看了岑隐一眼,见他还在刻印,自觉地闭上了嘴。
他既不敢走,也不敢打扰岑隐,生怕打扰到他。
万一害得督主毁了这方小印,自己可担待不起啊!
锦衣卫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时间静静地流逝,屋子里静悄悄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隐终于放下了刻刀。
他把手里的这方小印把玩了一番,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勾唇笑了。
昳丽的面庞,眸子清亮,艳色逼人。
“小蝎,你去把王程辉叫来。”岑隐淡淡地吩咐道,同时仔细地把手里刚刻好的鸡血石小印收了一个红木匣子里。
那红木匣子精致漂亮,匣子上刻着牡丹花纹与云纹,一看就是用来送人的。
莫非这小印是督主打算赠于谁的?方脸的锦衣卫忍不住心道,心里多少有些好奇这到底是送给谁的。好奇归好奇,就算让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打探督主的事。
小蝎立刻领命,退出去的同时,也把那方脸的锦衣卫给捎走了。
又过了一炷香功夫后,一个高大魁梧的东厂番子就随小蝎进来了。
“王程辉,”岑隐指了指案头的那个木匣子道,“你亲自把这个送去京城……”他本来想说沐国公府的,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送给皇后。”
小蝎垂首不语,捧起匣子递给了王程辉,他自然知道这匣子里的东西到底是送给谁的。
“是,督主。属下今日就快马加鞭赶去京城。”王程辉神色郑重地接过了匣子,心里叹道督主对皇后娘娘真好,人在怀州也一直想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真不愧是督主的义妹!
王程辉登时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小心翼翼地捧着匣子退了出去。
随着他的退出,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唯有庭院里的花木摇曳不已。
这边的气氛平静祥和,可是大越城里却不平静,可谓浪潮迭起。
七月初三,两万顶帐篷从大越城发往了通尓城。
距离军令状上的五万顶帐篷,这还远远不够,大越城还有其他周边会被地龙翻身波及的地区也同样需要帐篷。
罗其昉还在继续贴榜雇佣妇人,这帐篷做起来不难,并不需要高明的女红,朝廷给的银钱也不少,不少周边村镇的妇人也都来应征。
罗其昉干脆让那些妇人在当地缝制帐篷,然后由军队每天到各村镇负责将完成的帐篷运送回大越城。
与此同时,强征油布的事也没停下,声势浩大。
七月初四,罗其昉亲自带人到布商在大越城西的仓库中又搜出了一大批油布,以五月初的市价强征了去。
城里的商人越来越不满,积压了好几日的怒火节节攀升,到了此刻,他们的怒意终于如火山般爆发了出来。
由商会的会长与几个长老牵头,十几人气势汹汹地去了拓族族长的府邸,想请对方出面为他们商户主持公道。
“拓哈拉,这些大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商会的会长是一个六十几岁、发须花白的矮胖老者,一见面,就喋喋不休地抱怨了起来,把这些天朝廷在周边几城强征油布的事一一说了。
中原千百年来,都是重农轻商,商人在大盛的地位不高,但是南怀与大盛不同,从来都没有重农轻商的概念,这些富足的商人在原南怀的地位还是颇高的,只低于各族族长与朝廷官员们。
也正因为着几百年来顺风顺水的日子过惯了,他们行事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