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重华宫后,赵太医以袖口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有一瞬,他也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庸医了。
阵阵春风迎面拂来,风中夹着馥郁的花香,沁人心脾,还有几片花瓣在半空中飞舞。
“是庸医!我们怎么会没想到呢……”何太医怔怔地看着空中飞舞的花瓣,喃喃自语道,听得赵太医更萎靡了。
赵太医叹了口气,正想提议是不是回去再翻翻医书,或者与其他太医会诊一番,就见何太医突然抬手从半空中抓住了一片花瓣,然后激动地看向了自己“气味,老赵,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气味?”
赵太医微微睁眼,一点即通。他激动地用右拳锤击左掌心道“没错!我以前也曾经遇到过类似的孕妇,因为受不了某种气味,产生的反应特别大,闻到一丁点就会反胃。”
“定是如此了!”
两个太医越想越觉得这是最后的可能性了,连忙转身,把快要进殿的小窦子给叫住了。
皇帝不在这里了,两个太医就把他们的猜测告诉了安平。
于是,安平一声令下,上上下下的宫女內侍都一起角角落落地搜索起来。
安平倒是没怀疑是谁对端木绯暗中耍了什么手段,虽然宫中阴私多,但那是从前,现在的皇宫大不一样了,因为没有那些后宫嫔妃、皇子公主们彼此争风吃醋,宫里太平安生了不少,而且,这些宫人个个都把端木绯当祖宗供着,没人敢有什么小心思。
她只吩咐宫人先把宫里所有的花都摘几朵下来。
这个季节开得花可不少,石榴花、茉莉花、月季花、绣球花、玉兰花等等,皇宫又大,等把所有的花都找齐,就半天过去了。
接下来,好几篮子的花送到了两位太医手中,三两下就全都给排除了。
结果汇报到安平这里时,安平又让他们继续查树。
至于端木绯,对于这些事全然不知,所有人现在都把她当成了搪瓷娃娃,不想她为任何额外的事操心,她只需要好好养胎,保持愉悦的心情就可以了。
在安平和端木纭的有心促成下,端木绯这一整天都待在重华宫里,吃吃睡睡,说说笑笑,全然不知所有宫人忙里忙外了一整天,从花找到树,从树找到香料,结果他们终于在黄昏时发现了罪魁祸首。
“**。”赵太医肯定地说道,指着几个宫女的衣裙,“浣衣局给你们熏衣裳上的熏香里搀有**,还有你……”他又指向了一个瘦小的小內侍,“你用的跌打酒里有**……还有你,你的香囊里也有**。”
**是一味可以外敷可内服的药材,也是一种香料,可以做熏香也可以制香囊。
几个被赵太医点名的宫女内侍们都有些诚惶诚恐。
安平当机立断,拍案道“把含**的东西赶紧全丢出去!”
宫人们见安平只是让他们丢东西,松了一口气,风风火火地行动了起来,不仅是丢掉了太医说得这几样,还把其他但凡可疑的东西全给丢出去了。
宫人们不动声色地把重华宫的角角落落都打扫了一遍,正好也到了晚膳时间,一桌丰盛的菜肴摆在了西偏殿。
端木纭和安平都是紧张地注意着端木绯的神色变化,端木纭不动声色地问道“蓁蓁,你看今天都是你看吃的菜,可要多吃点。”
满桌的菜鸡鸭鱼肉有,蔬菜河鲜也有,荤素搭配得到,做得那又是色香味俱全,只是看着端木绯就觉得食指大动。
“嗯!”她用力地点了下头,笑得眉眼弯弯。
见她眉眼间毫无一丝不适的症状,端木纭和安平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太医确实是找到了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