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其昉感慨地叹道:“岑隐的眼界比我们广得多,也深得多!”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走着。
骆光清静默了几息后,又道:“那些部族族长们最近也全都太平了不少……”
这一年来,岑隐所采取的是铁腕手段,凡不听话的全都收拾了,杀鸡儆猴。
就比如拓族,他们的族长拓哈拉就是个刺头,之前曾帮着商会的人闹事,被关了一个月才放了出去,可他还不学乖,竟然还想联合其他几族再闹事,结果就被岑隐收拾了。
岑隐行事雷厉风行,当机立断,当天就把拓族的领地、人脉、资源等等给分了,朝廷拿了一半,另一半则由其他各族平分。
这突如其来的甜头让原本人心惶惶、想替拓哈拉说情的其他部族立刻就平静了。
如此一来,岑隐也正式定下了这条规矩。
至此,联想此前岑隐种种所为,再蠢的人都知道,岑隐这是在分化他们,然而,谁都不拒绝利益的引诱,更让他们害怕的是万一别的族长拒绝不了这庞大的利益,偷偷找岑隐告状以谋取好处。
有恐惧才会知道谨慎,于是,这些部族一个个都乖了,谨小慎微,谁也不敢再和岑隐杠。
他们不但不能和岑隐杠,还只能努力地向岑隐示好。
为此,这些族长也算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他们何止是太平了。”罗其昉眸光一闪,沉声道,“他们已经同意把铁矿的开采权让一半给朝廷。”
怀州各族的族长犹如前朝设的藩王般,拥有各种超于普通官员的权利,他们有自己的部族,有自己的城池,有自己的私兵,也有开采矿产的权利,可以说,怀州八成的矿业不在原怀王手中,而是握在这些族长的手中。
现在为了讨好岑隐,也为了稳固他们在怀州的地位,他们不得不舍弃一些东西,今天是矿业,明天就可以是私兵……
既然退了一步,他们以后就可以再退两步,三步……他们已经被岑隐拿捏住了!
回忆着过去这一年多发生的事,罗其昉与骆光清皆是慨叹不已。
岑隐到怀州这才短短的一年多,怀州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骆光清与罗其昉再次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眼神更复杂了。
说句实话,他们现在作为与岑隐同一个阵营的人,庆幸他们能有这样一个人与他们站在一边,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事半功倍;可若他们有一天成为岑隐的敌人,恐怕是要辗转难眠了。
这一天会来临吗?!
想到这里,骆光清与罗其昉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他们都知道他们不能过于依赖岑隐,他们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行,他们的主子是皇帝!
骆光清定了定神,话锋一转,问道:“其昉,那些官塾办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话题,罗其昉的神色缓和了不少,颔首道:“很顺利。”
举子们刚到怀州的时候,罗其昉就准备开官塾收怀州的孩童入学,教他们读书识字,却被怀州当地的那些部族族长、官员以及商会以种种借口推托阻挠。
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拖着,进度缓慢,整整一年半,只在大越城中办起了两三所官塾,入学的孩童还不满五十个,都是些穷苦人家贪图官塾免费提供一日两餐。
上个月中,岑隐问起了私塾的情况,罗其昉羞愧得无言以对。
毕竟朝廷为此已经投入了不少财力与人力,多少举子背井离乡不远千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