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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冬天非常的冷, 而且暖气一旦烧起来,空气中就混混浊浊的, 天也并不明朗, 一整个十二月可能都见不到一次蓝天。
其实大城市都是这样——北京也好, 上海也罢,天总是灰灰的,像是被燃灭了的草木灰, 鲜少有个天晴的日子, 沈泽并不喜欢。
宿舍三楼, 沈泽洗完澡,一身热气, 只穿着件薄卫衣, 推门而入。
他们宿舍里正讨论矩阵的特征值和特征向量的练习题,谁都没法说服谁, 甚至出现了一人一个答案的盛况。金融学虽然招收文科生, 可这社会终究对文科生太不友好了——这学科,大一大二时就像拷贝了数学系的课程,还是理科生学起来更容易一些。
沈泽抹了把脸问:“有结果了吗?”
岑明杰:“没有。你过来看看。”
沈泽从自己架子上摸了个欧诗丹牛油果护手霜, 往手上挤了点, 探头去高岩桌上去看题。
沈泽揉开护手霜, 沉吟一声:“这个题……”
高岩敏锐地闻到了一股不属于男生宿舍的味道:“沈泽你还会抹护手霜?!”
沈泽嫌弃地一边往手上抹开,一边说:“我女朋友给我买的, 说北京冬天干, 怕我长冻疮。”
高岩:“……”
“多烦哪这些小姑娘。”沈泽慢吞吞地抹完两只爪子, 不满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哪有她娇贵?还怕我长冻疮!昨天还问我要不要给我买身体乳,我给拒绝了。”
高岩看热闹不嫌事大,揶揄道:“你为啥拒绝呢?我还挺想看你抹身体乳的。”
直男沈泽反问:“咋地,想闻闻我身上的桃子味?”
……
秦鹏呕了一声。
“女人真是太麻烦了,”沈泽对桃子味儿半点不感冒,抱怨道:“最近说我过得不精致,但我为什么要被放在一堆基佬的天平上和一群基佬比较啊……”
高岩指出:“但是你还是在擦护手霜。”
沈泽拧起眉头:“废话!你女朋友送给你的东西你难道不天天用吗?”
沈泽停顿了一下,怜悯地说:“——我忘了,你没有。”
高岩:“……”
沈泽拍了拍抹了护手霜的手,说:“来,看看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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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呼呼地刮过他们的窗户,那是个寒风如刀的北方冬天。
深夜的宿舍静谧得犹如月夜下的河流,唯有窗外呼呼的风声吹过,深夜里幽幽的黄台灯与摊在桌上的复习资料,是沈泽考试季深夜唯一的陪伴。
宿舍和家是差很多的,暖气也不够热,沈泽坐在桌前,给顾关山发微信:“他们今天又忍不住问我‘你长得怎么样了’。”
关山山:“哈哈哈哈哈哈你为什么不给他们看!我也不是没有照片吧?”
沈泽披着外套,咳嗽了一声,强硬地说:“我不乐意,不给他们看,你是我家的。”
“我必须要提醒你,同志,我不是你买的牛肉面。”顾关山那边梗了一梗:“——而且这位沈同志,你真的太幼稚了。”
幼稚的沈同志看着顾关山这小语气不住地想笑,他拿起旁边胭脂红的咖啡杯——顾关山送的——抿了一口速溶咖啡。冬日的长夜之中,那盏黄灯有种难以言说的温柔暖意。
沈泽问:“什么时候放假?”
那个头像十分欠扁的关山山姑娘想了想,说:“下周五吧,你的考试是怎么个安排法?”
沈泽笑了起来:“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