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复习,顾关山在一边画画儿或者玩游戏,他考试,顾关山就在另一个教室看书。
仿佛是他们高中时约定的样子。
沈泽朦胧地想,如果那时候没有执意送她走,他们会不会就过着这样的生活?
元旦前后,大多数的课都停了,留时间给学生复习。
沈泽想,如果当初顾关山上了清美,他早上大概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水杯去隔壁找她一起上自习,然后两个人头对头地坐在水榭里背书,就好像每一对平凡而幸福的情侣那样。
但是当沈泽看见顾关山画的画儿时,却又不这么想了。
一定会有哪里不一样。虽然说不出是哪里,但是沈泽认为自己当初的执意是对的。
——她的征程应该是星辰和海洋,而不是囿于昼夜、厨房和爱,并为此消磨自己。
他们都在为彼此变得更好,顾关山迟早会明白沈泽的决定。
——她可能早就明白了,沈泽想。
而他们除了漫长的分离之外,还拥有残阳里略过的大雁,拥有他们的誓言,拥有一对素面的对戒,也拥有一个漫长的冬日和窗边的,可以倚靠的彼此。
……
那年的年末,青石红窗的老楼外,沿街满是上世纪的红砖墙,阳光落入人间。
那是百年来思想的巨人们所居住的房屋们,几乎每个人都在他们曾经学的课本里露过面,有过一个简短的、铅字的注释,生卒年。
——而他们活着的时候,就居住在这里头。
顾关山走在百年小巷里,她其实非常怕冷,抖抖索索地捧着沈泽给她专门买来的热饮,整个人裹在沈泽的厚羽绒服里头,像一个蚕蛹,小声道:“……元旦怎么过?”
沈泽故意一戳蚕蛹的鼻子,顾关山哎哟地喊出声,他坏笑起来:“去不去我爷爷家吃饭?我爷爷人很好的,老爷子很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
顾关山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不了吧。你必须要去吗?”
沈泽说:“也不是必须,我可以说我有安排。”
“现……现在还太早了。”顾关山认真地道:“过几年再说。”
沈泽抓住重点,调戏般道:“哦?过几年你要和我去?”
顾关山一愣:“是……是啊?”
沈泽:“真的?”
顾关山有点毛:“还是假的吗!”
“那你就是在和我求婚。”沈泽欠扁地捏住顾关山的红鼻子,“但是还是那句话,我拒绝早恋,所以高中拒绝和你谈恋爱,现在也拒绝和你早婚。”
顾关山:“……”
顾关山气死了:“沈泽你的戏能不能像你的智商一样少一点?!”
沈泽使劲儿捏着顾关山的小鼻尖,还故意用力揉了揉,欠踹道:“你还羞辱我!顾关山,这是求婚大忌!你这样你的求婚我更不能接受了!”
顾关山被捏着鼻子,疼疼的,气都喘不出来,一说话都是鼻音,仿佛自带委屈效果……
她孱弱地说:“可我没有在求婚……”
沈泽又坏心眼地捏了捏顾关山被捏红的小鼻尖儿,强硬道:“你就有。不仅和我求婚,而且刚刚还被我拒绝了,特别残忍地拒绝。顾关山你自己说说丢不丢脸?”
顾关山刚要谨遵老舍先生的教诲喷沈泽一脸花瓜,沈泽眼疾手快地连她的嘴都一把捂了。
顾关山气得想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