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闻言怔了片刻,笑了起来,问:“真的很喜欢?”
“她当儿子养的!”小学弟羞耻地说:“你不能拿走!拿走了她会难过的!”
沈泽嗤地一笑,拿着那盆小多肉看了看,道:“你女朋友把它养成草了都——”
小学弟斩钉截铁:“那也不行。”
沈泽说:“这是我和我的妞高二那年冬天买的。”
沈泽想起顾关山在这里窝着画漫画的日子,这盆多肉是他那时翘课路过花鸟市场,顺手买的——他怀念地笑了起来,将那盆小多肉放回了暖气片上。
“好好养这棵虹之玉吧,”
沈泽对小学弟笑了笑。
“……毕竟高中很短。”他说。
然后沈泽双手插兜,将那个小学弟留在身后,径直下了楼。
那个熟悉的楼梯间的尽头,立着上一届毕业生的光荣榜,绿底黑字的,在半年的风吹雨打后,看板已经褪了色,像是离去的他们。
光荣榜上头全是他们这一届的熟人,有二班的学霸,理科班理综考过295的的学神,又理科第一邹敏,还有文科第一——沈泽。
然后沈泽看到自己的毕业照。
毕业照上的他剃着一个土里土气的平头,拍照的光线还不咋地,整个人看上去像个抱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民工。
沈泽嗤嗤地笑着打量了一会儿,又摸了摸自己如今的潮板寸,两边推光,明利又帅气。
“剃平头怎么了?”沈泽想起高三,自言自语道:“我当时还想剃光头明志呢。”
已有之事将来必有,易行之事将来必行,青春是个轮回,你离去了,总还有人踏上你原先的脚印。
没有人永远十八岁,但永远有人青春年少,正当年华。
——是以青春不老。
-
……
沈泽大二上学期的时候,学生会里有个叫董天祥的大三学长找到了他。
而顾关山知道的那一天,她正在图书馆写一篇名为“中世纪艺术和理性主义”的论文。
她旁边放着一堆画册和史书,还有顾关山跑博物馆跑来的笔记,电脑屏幕在夜里微微亮着,暖黄的灯光洒进宽阔的阅览室。
顾关山手机微微一震,她看到沈泽发来的微信:“董天祥你记得吗?大三的。”
顾关山想了想,她记性一贯不错,自然记得沈泽说过这个名字,和他们一个院的,学的是工商管理。沈泽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知道这个学长的GPA是个可怕的数字——40,还在学生会担任要职,犹如一个可怕的都市传说。
她想了想,说:“记得。”
沈泽:“他拉我做一个创业项目,我觉得有前景。”
顾关山沉默了一下。
她抬头看了看自己晦涩难懂的论文,面前摆着的厚书和画册,广阔的阅览室中人们压低了声音交谈——她仿佛和沈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沈泽说:“我打算去看看。”
顾关山笑弯了眼睛,道:“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话随时告诉我就好啦!”
他已经开始考虑现实的问题了,顾关山在象牙塔里坐着,撑着胳膊朦胧地想。
窗外正值秋日,柿子累累地挂了一树,她披散着头发望着窗外,然后手机微微一震。
沈泽说:“现在就有。”
顾关山一怔,焦急道:“怎么!是查资料还是什么反正无论是什么尽管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