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说:“我深以为然,我总是在发现我媳妇再带着我走。她大概是真的比我成熟一些。”
“她说,知识和未知……”
“……是这个世界能给我们的,最好的东西。”
然后沈泽懒洋洋地一摆手,在北京温暖的朝阳中告别了他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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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团雾,山脉上流淌着雪白的雾气。
回家的高速公路上,沈泽摇下半个车窗,顾关山正将脑袋抵在窗玻璃上睡觉,沈泽望向辽阔的华北平原。
沈泽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趁着顾关山睡得迷迷糊糊的,掏出手机刷了一下微博。
他玩微博也近四年了。和沈泽在所有社交媒体上的习惯一样,沈泽很少发微博,微博粉丝也并不太多,只有一百来个,将近一半以上都是僵尸粉。剩下的也就是他那些朋友和同学,乍一看非常普通的一个账号,可这账号却有个特别关注的人。
顾关山在网上话也不太多,却非常好玩,她的微博总有些有趣的观点——有时候和人疯狂地撕CP,有时候炸KY,有时候开车,有时候满嘴虾球黑话,沈泽一开始看得一愣一愣的,连是什么意思都看不懂,几乎都以为这是顾关山的另一个人格。
——可是沈泽又莫名地觉得,这样的顾关山,也非常可爱。
这些样子,她没在沈泽面前展示过,像是生怕崩了人设一样,她小心翼翼的,有时候还特意端着架子,有种说不出的戏精……
然而沈泽只觉得好玩,顾关山端着架子的时候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就干脆就看着她表演了。
副驾驶座上,女孩的呼吸声均匀又柔软,犹如涨落的潮汐。
沈泽点开自己的特别关注看了看,发现顾关山又发了新微博,她最近非常的低调,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马甲有点不稳妥,删了一大堆微博,其中就包括抹黑沈泽的那几条。
沈泽嗤地笑了起来,以手指微一揉搓手机屏幕,像是在欺负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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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开车回的老家。
市里正是盛夏,满城青翠的法国梧桐,海浪拍岸时犹如碎雪。顾关山下了高速就有点移不开眼,趴在窗上看外面熟悉却陌生的风景。
——市里正闹着要建地铁,到处尘土飞扬,环保墙横七竖八的,上头满是灰头土脸的‘中国梦’和‘富强民主’的麻袋布,看上去格外陌生。
沈泽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道:“关山,等会儿我先去你们家,我给叔叔阿姨买了点东西,你爸最近很喜欢徽州砚,我托同学弄了一个回来。——你就说是你自己买给他的,哄哄他,别忘了。”
顾关山嗯了一声,沈泽开着车,车辆驶过他们曾经熟悉的街道。
光影斑驳,沈泽一边开车一边道:“而你妈大概是你家里最难讨好的一个……”
他话没说完,意识到顾关山不怎么在状态,问:“嗯?怎么了?”
顾关山喃喃道:“……要拆了。”
沈泽了然地哦了一声:“才知道?去年下半年下的通知。老城区要拆一大半……”
顾关山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是,你不明白我想说什么。”
她说着,指了指远处熟悉的岔路口。车窗外仍透出一抹翠绿的梧桐色。树木老城居民楼,深处是一所老校,那里孕育了无数的年轻人,其中就包括车上坐的他们二人。
“我的意思是,”顾关山平静地说:“一中要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