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正轩神情木纳的站在囚车上,余光在扫到爹娘,大哥二哥以及四弟还有侄子侄女们时,看着他们看向他的目光,心中冷笑不已。
在战场上,听着冲锋的号角,听着两军交战时的杀声震天,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变成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哪怕交战结束后,每一个夜里,但凡是一点风吹草动,他就吓得瑟瑟发抖睡不着,梦里总是梦见一个个鲜活的同伴,或是被刀砍死,或是被利箭射死,亦或者是被战马踩踏成一滩烂泥而死,这样的梦境让他精神差点崩溃,好几次,他都拿起大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想要一死了之,以死结束这痛苦的兵役生活。
可他终究是个懦夫,一个连自杀都不敢的懦夫。
想活活不成。
想死死不了。
于是他想到了逃。
在军营里,在逃往的路上,他全靠着对家人的恨意,这才撑了过来,这才活了过来。
做了上门女婿后,他不是没有想过报仇。
可是,他却担心,担心事迹泄漏反而会他招来麻烦,这才没有朝他的爹娘兄弟们下手。
如今……
三皇子和战神在过招,若是三皇子保不下他,那么,言家人就得和他一起死,死了他也不亏,至少有他的好爹娘,好兄弟们和侄儿侄女们给他陪葬。
若是三皇子能保下他,那么……他一定会好好和言家人清算一下他们之间的旧账的。
尤其是老四,当年才年仅十一岁,就胆敢收买人砸断他一节手指,毁他仕途,毁他的人生,别以为,六年前他没想通,六年后他还没想通。
言正轩微眯着眼,冷冷的看着人群中瑟瑟发抖的言正清。
言正清和三哥视线一对上,吓得瞳孔一缩,立马垂下了眸子。
看言正轩被冲洗得恢复了本来面目的脸。
村民们也吓得噤若寒蝉。
这,这不可就是言传根家的老三吗?
只是比六年前成熟了一些而已,但这脸型,这五官,绝对是言正轩没错。
“你们五个过来。”衙役推搡着五个村民朝囚车走去。
五人仔细看了看。
衙差不耐烦的催促道:“说。”
五人吓得身子一颤,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最先开口。
“这,这就是言家老三,叫言正轩,他小时候的时候还和我一起去河里洗过澡,他的后背上还有一块鸡蛋大的青色胎记。”
另一个汉子也急忙道:“对对对……言正轩的后背上不仅有胎记,而且左边屁股上,还有一大颗豌豆大的黑痣,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河里洗澡时,我们还嘲笑过他皮肤太白像个女人,还取笑过他屁股上的那一颗痣呢。”
接下来。
村民纷纷站出来指证囚车中的人——便是言正轩本人。
只有言传根一家子的男人,抵死不承认囚车中的人就是言正轩。
言传根虽然害怕得两股战战,但为了能活命,还是强撑着结巴道:“他,他长得是和我儿子挺像的,但是他肯定不是我儿子言正轩,我儿子战死沙场的死讯,可是朝廷派人来通知我们,我们才知晓的,如今,如今你们又说我儿没死成了逃兵,我……我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言正清也颤声辩解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光这些证据,可不能证明他就是我三哥。”
云祁看着狡辩的言家人,心中并不意外。
毕竟。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