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砚台碎裂了。
皇帝震怒得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混账东西,朕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这冰天雪地的,你个狗东西怎么能让熠知跪在雪地里呢?”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都怪奴才思考不周,都怪奴才思考不周……”德福跪在屋子里,不断的砰砰磕头。
皇帝满脸怒容,把披在身上的皮草披风给丢在了地上,步履匆忙的走了下来,走到御书房门口,刷一下拉开房门,走到屋檐下停住了脚步,看着跪在雪地里宛如雪人似的秦熠知,眸光闪了闪,声音有些嘶哑的朝秦熠知吼道:“还不赶紧给朕滚进来。”
秦熠知看到皇帝出现,顿时眸子一亮,脸色和唇舌都冻得青紫了,此时还朝皇帝咧嘴一笑,这笑有些憨傻,有些亲昵,双手撑住大腿,迟缓的艰难站了起来,在原地不雅的抖了抖胳膊,抖了抖腿儿,还动作极其粗鲁的拍了拍脑袋上和肩膀上的积雪后,腿脚有些僵硬的这才朝皇帝走了过去。
“臣叩见皇上。”秦熠知刚要跪拜,就被皇帝双手给硬生生搀扶了起来。
“你还这么年轻,就这么糟蹋你自个的身体,今后你还想不想要你这双腿了?你这双腿毁了,怎么帮朕镇守边关?”
“皇上,臣身体好着呢。”秦熠知咧嘴一笑,拍了拍胸口自信说道,随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皇帝一眼,关切的询问:“皇上近些天有些憔悴了,眼底布满了血丝,连黑眼圈都有了,皇上还请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皇帝没好气的拍了拍秦熠知的肩膀,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傻小子,朕刚刚睡过去了不知道,那狗奴才没个眼力劲儿,你也傻了?这么冷的天,还跪在雪地里,真真是……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
秦熠知搓了搓手,深深一叹,说道:“我听德福公公话,皇上您这段时间忙得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的,哪里忍心打扰您老人家休息,皇上您也是知道我的,我是个粗人,走路说话乃至呼吸都特大声儿,我怕靠御书房太近了,吵醒了皇上那可就是罪过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两人别看年龄相差颇大,但这演戏的本事,却不相上下,老戏精与小戏精两人飙戏,飙得那叫一个精彩。
君臣二人手扶着手,亲亲热热的就跟一对关系颇好的父子似的。
……
御书房。
皇帝给秦熠知赐坐后,还特地叫德福把烘笼儿和炭火盆都挪到了秦熠知的身旁,秦熠知怀里抱着烘笼儿烘烤双手和上半身,下半身下放着炭火盆烤双腿,上下一起烤,身上很快便暖和了起来,冻得青紫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红润。
“熠知,你可娶了个好夫人,这烘笼儿的出现,可算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啊!”皇帝坐在龙椅上,手里提烘笼儿,看向秦熠知感叹的说道。
秦熠知嘚瑟的一笑,挺直了胸膛,一脸的与有荣焉笑说道:“那可不是……我这都快能当爷爷的年龄才娶上媳妇,而且还是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其实说起来,这还得多谢皇上您呢,要不是你派我去三河县那个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我哪儿遇得到我家夫人?指不定这辈子就连个女人是啥子滋味儿都尝不到……”
皇帝看着满脸真诚秦熠知,听着这话语,噎得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憋得心肝脾肺都疼似的。
还没想好究竟要如何开口。
便看到秦熠知满脸的痛惜之色:“说起来,我这媳妇以前也是可怜,她那前夫的家人对她不好,她带着两个瘦得麻杆似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她跟我说,那些年每年下大雪天的时候,那薄薄一沉的死板黑棉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