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知送走了祖父和路大夫后,便又快速的折返了回来,守在炕边:“媳妇,你困了就睡会儿吧,等药熬好了,为夫再叫醒你。”
“嗯。”云杉虚弱的笑望着丈夫,随后疲惫不已的合上了眼。
还不到一刻钟。
屋子里便响起云杉的轻微鼾声。
在云杉睡下后,秦熠知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门,对门口的邓婆子道:“进去守着夫人。”
“是,老爷。”邓婆子忙不迭的点点头。
秦熠知刚刚走出院门,便看到急冲冲朝这边走来的爹娘,大步迎了上去:“爹,娘。”
“我听说云杉身子不舒服,她现在怎么样了?”陈氏满脸焦急的气喘忙问道。
秦书墨也满眼着急的看向儿子。
“爹,娘,云杉暂时没有大碍,她现在刚刚睡下你们就别进去惊扰她了,我还有事要找路大夫,先走一步了。”秦熠知语气急促的说完,还没等他爹娘反应过来,便急忙忙离开了。
秦书墨和陈氏对视一眼,随后也急忙忙追了上去。
凉亭里。
镇国公眼眶泛红,面色难看至极的正在和路大夫说着什么,秦熠知和秦书墨以及陈氏远远看到这一幕,心里皆是一沉。
镇国公看到儿子媳妇还有孙子都走了过来,忙侧头用衣袖拭去了眼中的泪水。
秦熠知看着祖父的表情,脚手发凉,双腿僵硬,一步步踉跄着走了过去,双眼泛红的直直看向路大夫,衣袖下的双拳紧紧的攥着,哽咽的嘶哑颤声问道:“我夫人她……她就究竟怎么样了?”
“路大夫,你医术那么好,我儿媳妇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陈氏紧紧握住丈夫的手,带着浓浓的哭腔急忙问道。
“……”路大夫神色凝重的瞥了一眼镇国公,见镇国公点头后,这才看向秦熠知和秦书墨夫妻,深深一叹,沉声道:“夫人她出月子后,近两个月一直处于郁积于心,还有失眠多梦的症状,我已经把安眠的药剂量加重了很多,可还是依旧无法改善夫人的睡眠,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夫人不能解开心结,吃什么药都不会管用,最最奇怪的就是……”
说到这儿,路大夫顿了一瞬。
“昨天我替夫人诊脉之时,夫人的脉象还算平稳,可刚刚替夫人诊脉之时,却奇怪的发现夫人的脉象已有……已有油尽灯枯之征兆。”
真真是奇了怪了。
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脉象。
前一天脉象显示,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第二天那脉象却已是濒死之人的脉象。
奇了怪了……。
“油尽灯枯之征兆?”陈氏满眼含泪,不敢置信的朝路大夫怒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陈氏浑身发软,哭得瘫倒在秦书墨的怀里,秦书墨搂抱着妻子,也是红了眼眶。
云杉还这么年轻。
几个孩子还这么小,尤其是三个孙儿孙女女,才四个多月而已,对母亲的记忆都没有,熠知也这么深爱着云杉,若是云杉真的去了,这个打击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可怎么承受得住?
此时此刻。
秦熠知整个人就跟丢了魂儿似的,目光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好似被冻结了似的。
脑子里一片轰鸣。
镇国公看着大孙子这表情,心里揪疼憋闷得很是难受。“……熠知?你……”
忽的。
秦熠知疯了似的转身就跑。
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