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以晚归,跟朋友见面要汇报,虽然顾家兄弟总是不在家,而顾泯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开始晚归,甚至夜不归宿,她想,或许是因为跟长辈们住在一起,所以他才会偶尔回来,否则,他乐得永远住在外面,再也不要见她。
晚上,她还在为她的离婚协议书奇怪,他为什么没打来电话?石沉大海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怀着无限的怀疑,她慢慢沉睡,双人床,单人的被,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没人过问,也没人提起。
半夜,她已经熟睡,下面却吵闹了起来,她微微侧了侧身,却听见门被打开,他走进来,带着一身的酒味。
她赶紧站起来,没有开灯,他模糊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要说话,她的心怦怦的跳起来,以为他会质问她。
然而,他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挺立了半晌,最终只是不清不楚的说了一句,“艾琳,给我水。”
她舒了口气,走到他面前,咬了咬唇,说,“我是沈蔓。”但是她还是给他倒了水,转过身,他却已经倒在床上。
她站在床边,打开灯,他的衬衫开着扣子,外套早已不知所踪,有些纷乱的发,落在她的枕头上,穿着鞋,就上了床。
她叹了口气,将水放下,给他脱鞋。
自从他回来,她便陷入了失眠,坐在大床的一角,看着黑暗,房间很大,堪比外面那些公寓的大小,是为了他们结婚,特意将原本几个散碎的房间改造成了一个大套间,如果放假,她便会缩在这里一整天,除了吃饭时间,一步也不会踏出去。
他有时心情好,会在家里住上十天半个月,说话的声音都是温柔的,对人都是笑脸,他笑起来很好看,一边的脸上,会有一个明显的酒窝,但是,她总觉得她在惹怒他,有时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他会马上翻脸,他不会跟她吵架,只是离开,离开,最多的时候,她一个月没见到他,为此,姑姑把她训了一顿,让她打电话给顾泯杰,求他回来。
从此以后她对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他,要挨训,又要低声下气,但是,他却更爱生气。
她奇怪,他对别人都是笑脸相迎,外面甚至传他简直是个笑面虎,即便是对敌人,也从,没有发够脾气。
但是为何对她,总是会黑脸。
她觉得她认识的他,跟外面的人认识的顾泯杰,简直就是两个人。
她就那么缩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他已经不见,那一点凹陷,证明他曾经的存在,只是,上面凉薄的一片,已经没有丝毫温度。
该是吃早饭的时间,她下楼去,看见顾泯杰正笑着跟爸爸说话。
他面对别人时,总是带着笑容,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一样,但是人人都知道,他做起工作来,比哪个人都拼命,他刚开始创业时,曾经连着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愣是没出来,出来时,一个伟大的燕歌程序发明,让国产游戏系统更加稳定,从此他的大名写进了历史,他成了一个辉煌的传奇,沈蔓是少数见过他工作的样子的幸运儿,他工作的时候,会戴上眼镜,面无表情,一丝不苟的看着电脑屏幕,眼镜都不眨一下,有人过去,也不会理会,那样子竟然有一点可怕。
沈笑从那以后一直觉得,他其实是很不一样的,他内心里绝对没有表面这么温柔,这些温柔,都是他的戏剧,他就好像一个导演,看着众人皆醉他独醒,在一边沾沾自喜,看戏一样看着所有人对他的崇拜,仰慕,和欣赏,其实,他内心里黑暗的很。
从此沈蔓似乎更怕他了。
虽然是周末,她依然待在办公室里,公司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