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她的心绪仍然处于混乱的状态,娘死的蹊跷,她知道。
可是即使是现在她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以她现在的能力,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啊……”她张了张嘴,想呐喊出声,却发现自己站在这片土地上,怎么也喊不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喉咙上,压抑住声带,沉甸甸额坠落感直达心脏。
“宁澜?”成德侯的声音里透着担忧,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显然是悲伤过度的缘故。
“我没事。”秦揽月慢慢的说道。
成德侯忽然蹲在地上,将秦揽月抱了起来,眼窝深陷的眼睛盯着她,道:“宁澜,爹和你一样哀恸。”
“我知道。”她的语气里依旧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想哭就哭吧!”成德侯摸摸她消瘦的脸颊,低低道。
秦揽月微微仰起头,“我不会哭,娘不希望我这样。”
“不愧是愔儿的女儿!”成德侯的声音里有欣慰的意味。
“你明明知道她不叫青愔。”
“是啊,我明白……”他说的如此寂寥,苍凉的仿佛这浩浩万里江山里刮过的烈烈长风,“我知道她是谁,可是,我舍不得承认……羽宴配不上‘天下第一姝’,却做得扶春楼琴姬青愔的丈夫。”
“你当她是你的妻子么?”
“是。”
“生而同食,寝而同穴?”
“但望她不嫌弃。”
秦揽月慢慢偏头,看向天边风里不断变换的云漪,孑孑飘落的梧桐孤叶,呵……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又还堆起余恨无重数,断魂惆怅无处说。
她默然的想起一年之前,从岭南回瀛都时和娘的一番对话。
……
“娘,你明明知道侯府危机四伏,为什么……还要回去?”
“因为还有在牵挂在那个地方,或许,这辈子都放不下了……”
……
直至现在,她才明白,娘的话里,蕴含的深深之意。
“她说,对不起你。”
成德侯的步子遽然停了下来,半响,他语气复杂的声音飘到秦揽月耳边。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是啊……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卷掠的风将父女幽幽的话语切割得破碎支离,仿佛不远处树上飘落的形单影只的梧桐叶子,被呜咽的风嚼碎。
蔚然苍穹上有鸿雁高飞,哀鸣着往南,却不知来年归来时,旧景仍在否?
又一年清秋至。
==
回到清颐阁已经是傍晚,屋子里窗户敞开,微凉的风从湖面上悠悠的荡过来,卷起纱幔床帐翻卷如云,再从对面的窗户里荡出去,来去无意。
清颐阁院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主人一走,连带着这院子里喧闹繁华也带走了。
秦揽月用了些饭,坐在主屋南窗边她娘常坐的位置,等缕菏回来。
她等了一天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的黄昏,缕菏还是不见踪迹。
她大抵知道,出事了。
天黑的时候她吃了饭,一言不发的上了床,一直睡到第二天的黄昏。
她睁眼时,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一夜之间,中庭青竹的叶子竟然黄了不少,颓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