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的将手插进头发里。
即使再过一百年,她对娘亲的骤然离世依旧不能释怀,或者说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执念?
从她穿越重生的那一刻开始,从那年缥缈秋日里她第一次见到秦明伊开始,从她想起羽宁澜的记忆开始,从她真的打算融入这个世界开始……她就已经入了命运的彀。
“我还是要查出真相来……”她的呢喃的一句,下一句声音陡然拔高,“师叔祖,您愿意帮我筑基吗?”
她有些尖利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着,仿佛触动了某种沉睡的凶兽,一点细微的,凝重的危险气息无声酝酿。
白让悠悠的回过身来,睥着眼前瘦小的少女,道:“习武着须心境清明无欲放得大成,你能做到吗?”
“我不能,”秦揽月低着头沉声道,“我不能淡泊无欲,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我想为亡母报仇,您觉得这是心魔也好执念也罢,但着就是我现在唯一的目标,或者说是动力,是我变强的动力……我习武不是为了追求什么大境界,我就是个俗人,学武只是为了成为强者,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能独立,能自由的,随心所欲去活着……”
她说了这一大串,良久,白让才长叹了一声,道:“你以为学了武功,就能成为强者吗?真正的强者,从来都不是孔武莽夫……”
“嗯。”秦揽月淡淡的点点头。
“罢了罢了……”白让摆摆手,眉间似有忧愁倦怠之色,“你先回去休息,三天后再来这里找本座……”
秦揽月躬身行了告辞礼,转身正欲往外走,身后忽然又传来白让的声音,“有什么事想不明白,不妨先搁置着,等过上几年,也就不是事了……”
他这话说的通俗之至,想来也是为了秦揽月能听得明白,秦揽月脚步顿在原地,应了一声“好”,才继续往殿外走去。
子时已过。
秦揽月出了圣清殿大门,看见铺满如水月霜的长阶上还立着三道修长的人影。
“师尊?”她叫了一声,三个人却都转了回来。
上官霁浔上前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询问道:“白祖师没有为难你吧?”
秦揽月笑眯眯道:“当然没有,我还破了他的阵法……”
“你那不过是误打误撞的法子,”郦愫呵斥道:“以后万不可如此冒险了,明日起便随着你琴夙师兄去研习阵法!”
秦揽月:“……我拒绝!”
琴夙亦是一脸嫌弃,“我也拒绝!”
“我才是师尊!”
郦愫颇有威严的喝了一声,掀着三个年轻人的后脑勺下了长阶,“都赶紧回去睡觉,尤其是你,揽月,明日辰时前至太芜殿来寻我!”
“辰时?七点?”秦揽月登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要知道在桃洲谷的时候她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没得商量!”郦愫又补充的一句,拂袖而去。
琴夙在一旁嘲笑她,“藏剑府的弟子都是辰时前就到武场集结的,你这宗主亲传弟子若是起不来,可真是丢师叔的脸……”
秦揽月瞅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道:“你才起不来!”
说完转身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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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秦揽月果然如她自己的所说般起的甚早,天刚濛濛亮就坐在了太芜殿八十一级长阶的最顶,手里拿着个桃子“咔擦咔擦”啃的嘎嘣脆。
清晨的藏剑府静寂庄肃,幽白的雾气弥漫游离于楼阁殿宇之间,苍穹清寂,倒垂冥然曙光,四下里唯有秦揽月啃桃子的声音尤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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