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婴凝望着木语风的背影,许久垂眸低叹一声:“这对他何尝不是好事,木兄也算是解脱了,若是一生为一人而活,太累了。”
“天下之中,苍茫不过一隅,谁不是为别人而活?你一介书生到如今这等结局,岂不是也是因你为他人而活的缘故?”天戾在旁沉默片刻,扫了一眼冥婴,洒然低沉道。
面对天戾,冥婴不自禁的多了几分尊敬,他的这份尊敬仿佛来自于骨子里,连姬千瑶也觉得大是好奇,冥婴清俊而略显苍白的脸微微露出一抹笑容,端坐轮椅上轻轻道:“戾兄,我为他人而活,但那人已经永不可见,戾兄可否给我指一条明路,告知我该如何做?”
天戾没有言语,淡淡恻目望了一眼远处的楼阁,那里有一抹大红的身影依窗而立,目光怅然的遥望着木语风消失的方向。
潋滟的紫黑眸子荡起淡淡的暖意,天戾低头看向冥婴,目光霍然转变为如冬日冰川之水一般寒冷,嘴角轻轻勾起,口中吐出一句话:“凡使吾等心乱者,汝当抹之于天地,这天下,唯有杀戮才能终止,尔既然心乱,那便斩去这心乱的源头。”
干燥的风吹过,两人都是默然不语,许久,冥婴拱拱手诚挚道:“多谢。”
说罢,冥婴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姬千瑶楼阁的方向,目光微闪,低声道:“姬姑娘天赋过人心性沉稳,但始终有女子之骨,狠辣有余,狠毒不足……戾兄,冒昧问上一句,冥婴多年来已略有势力在手,可否私下……”
“不用。”天戾似笑非笑瞥了冥婴一眼,眸子里有几分不屑之色:“论起狠毒,姬千瑶有赤狱就够了,不要小看赤狱,那只妖兽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舍弃一切,尊严、美色、亲血……他都可以舍弃,并且永远不会回首。”
沙漠之中从不会有清凉的天气,但凡洛尔城却生生营造出了清凉的温度,上百条街道都铺有在沙漠中价格高昂而娇贵的花草树木,微风吹过,摇曳间显出独特的风韵来。
姬千瑶手握着碧色的美玉把玩,神色怅然双唇轻抿,赤狱在旁不动声色的揽着姬千瑶的肩膀:“小瑶,局乱了。”
“是啊,乱了,乱得好。”姬千瑶沉沉道,嘴角一抹笑容浮起,这短短两月来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的变化,不用她动手就乱到此等地步,正是她回去的大好时机!
让赤狱在蔷薇酒店,将天戾收入魂心之中,姬千瑶便打了一把折扇,张扬万分的踏着八字步独自前往了桑家。
桑家的地灵之水她势在必得,但这并不是最终目的,前世姬家遭到围剿桑家也参了一笔,姬千瑶当时在凡洛尔城不过是落魄者而已,姬家那时也并不值得桑家注目,那桑野靠近她是为什么?或者说,是受谁指使!
这个指使者无论是谁,一定有什么隐秘,说不定能好好利用一把!
在窗外注视着姬千瑶离开,无视冥婴充满探究的目光,赤狱给了蔷薇酒店的侍女三金币,不久,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男人恭敬而谄媚的出现在酒店中。
此人,正是已经许久不见的福达!
丢去一袋金币,赤狱斜靠在椅背上,淡青色的发丝顺着椅背披泄而下,整个人恍惚变了一个人般,目中光芒如同刀锋一般锐利,让在一旁的冥婴背脊一阵阵发凉:“桑家嫡系有三人,长女桑云,次女桑野,次子桑轮,桑轮由于可说是独子有高手暗中保护……福达,今日桑家必乱,让你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找个机会,借桑野的手杀掉桑轮,是不是桑野亲自下手不重要,但下手的人必须是桑野,你,可懂?”
福达恭敬的低头,听到赤狱的话额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