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眠抱太子坐回车中,樊华殷勤的放下车帘,楚姑娘在车里暗暗生气,也是在想,又扯上我了。
没有我,你就不收复失地了?
这是借机又表白,又轻薄人。
接下来的路好走的多,虽一边是鞑靼边境,但另一边却是自己关城。
不能进居庸关,前面却就是宣府,沿路接应的西宁兵马也更多。太子和女眷们都有了车坐,老王一声令下,当下催马急行,都盼着早早的回到西宁。
……
夜如冰水,犹带冬寒。
樊老夫人独坐窗前没有睡意,久坐,让她看上去像尊石像。忽然,捕捉到细微的响动,在这寂静的京都好似水滴入河,一声涟漪虽不响亮,有心人却能发现。
手中的拐杖铜脚上有伤痕,却每天擦得雪亮。樊老夫人举起来,悄悄的对着门走去。
就要到门时,外面有人说话:“父亲楚云期命我前来拜望。”
打开门,对着楚行剑,樊老夫人迷惑:“你是?”看着面熟。
楚行剑笑道:“我是剑豆啊。”
“哦哦,请进。”老夫人想了起来。
因是两年没见,这孩子长高了,也长壮实,有些不太好认。
楚行剑正要进去,后面有人大力跑来,咬牙骂着:“不许伤我婆婆!”回身一看,姜氏握着把菜刀跑来。
而另一边,又跑来一个手握长棍的白发老人,喝着:“不许伤我妹妹!”清平老侯是和老夫人一起回的京,也在这里。
认出来是楚行剑,大家讪讪的不好意思,请他坐下来说话。
“怎么进的城?”老夫人关切:“益王起兵以前,这京里还有一些客商走动,虽和以前的繁华差的远了,但东西并不缺少。益王说起兵,就不许人进京,也不许人出京。”
“每天有运粮车、运东西出去的车过西门,我从西门混进来的。”楚行剑解开包袱,双手送上信件:“父亲的信,华哥兄长已经成亲,要知道具细,都在信里面。”
姜氏惊喜:“是和芊眠姑娘吗?”
樊老夫人看看楚行剑神色,忙道:“是清白人家就好。”
打开信,看了一看,又给清平老侯和姜氏看:“乱中成的亲,华哥如今是个担责任的人了。楚家公婆都喜欢,咱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姜氏不太如意,但又没有办法。
问楚行剑来还有什么事情,单独为自家人跑这一趟也太冒险,以后不用再来,不用挂念。
“还有一个人在外面等候,要一起去鲁王府上。”楚行剑看得出来姜氏如今婆媳融洽,遇难的时候经常会这样,倒也不用奇怪。
他有话要说,也就可以直接。
樊老夫人拿起拐杖:“我送你去。”对姜氏道:“你去准备东西。”对清平老侯道:“哥哥陪着他们走,我们婆媳为你们开道。”
楚行剑劝阻无效,老夫人婆媳各拎一个竹篮,里面装着香烛和纸钱,走在前面。清平老侯换一身黑衣裳,带着楚行剑两个走在后面。
出门后第一条街,清平老侯让楚行剑和他停在路边门洞里等,老夫人婆媳走到街口,打着火石开始烧纸钱。
一队巡逻兵的影子先过来,楚行剑一惊,手放到腰间暗藏的短剑上面。清平老侯对他示意,让他不要担心。
巡逻兵视而不见的过去,有一个是新来的,就有一段对话从夜风中飘来。
“那是谁?”
“冠军侯府的两个寡妇,给死的人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