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她殷九璃今日,也将是最后一次在玉笙寒面前露面,既然她一次没有死成,却也不用再死,因为她楚夜锦给她准备了一份更好的礼物,一份生不如死的大礼。见见也好,见到了事情更好办,办完了,就死心了。
玉笙寒离了席,便匆匆抓了个太监,寻了之前老太太休息的静室,一头闯了进去,里面却空空如也。
她竟然不在。
那她到底在哪儿?
他立在原地,心头如堵了一块大石般难受。
是不是她听说自己要来,就又逃走了?她从始至终都不喜欢他,恨他,最后又终于因他而落得这样凄惨寥落。
玉笙寒顿时心灰意冷,打发太监去取了坛酒,一路游游荡荡,边走边喝。
他生来就是一国之主,可这一辈子却已看到了尽头,得不到喜爱的女人,又被迫娶了不爱的女人,白日里权谋算计,夜里还要防着枕边人,倒是不如在街边卖艺来的快活。
一路跌跌撞撞,手里拎着两坛酒,也不知自己走到了王庭的哪一处,玉笙寒赫然看到一株孤零零的桃花树下,立着一身红袍的少年。
那人似是听见有人来了,便回过身来。
满脸的伤痕,半张面具,一只独眼。
玉笙寒见了,便哈哈大笑,“哈哈哈!阿丑!本王一想喝酒就会遇到你!真是有缘啊!”
他此时醉意熏天,加上伤神,任由自己沉沦,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加没细想为何那日街边遇到的阿丑会在他的王庭中。
他扔了一坛酒给殷九璃,便自顾自举起酒坛灌了起来。
殷九璃本来也懒得去正殿赴宴,又被这边墙角一株桃花树吸引,想起那日的桃花迷雾,于是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就被玉笙寒给堵住了。
她见他满面的神伤,已将前因后果猜的八九不离十,也在心中感慨他实在是个可怜的人,于是就咧开连着刀疤的嘴一笑,“阿生,好久不见!你既然不嫌我丑,我便陪你痛饮三百坛!”
两人将手头的酒喝完,玉笙寒便挥手让远远伺候着的太监再去搬酒来,没过多久,四周便扔了许多空坛。
玉笙寒又将一只沉甸甸的手臂搭在了殷九璃的肩头,“阿丑,我问你,你觉得在这王庭中当大王可好?”
“自然是好的,不然为何人人喊着强者为王,又人人都盼着成为强者。”
“那让你来做这王庭中的王可好?”
“哈哈,王位是谁的就是谁的,加诸于身,便逃不掉!这王庭中的宝座,阿丑倒是没兴趣。”
“可你刚刚说了,强者为王,人人都盼着成为强者,那便是人人都想称王,你便一定也想!”
“没错,世间可称王之事,有多种多样,三百六十行,行行皆可称王,阿丑想做的王,比这王庭中的,要自由千百倍。”
玉笙寒苦笑,“那若是你有朝一日称了王,该当如何?”
“我?”殷九璃乌溜溜的眼珠一转,道:“我若为王,定为心中所爱,守护一方天地,此生定不负他,也必不叫这天下负他。”
“但若你无心负她,而这天下却负了她呢?”
殷九璃看了看身边心碎神醉的人,“若这天地负他,便叫这天地与之同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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