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骞静静看着她,心底忽而漫上一股哀凉。
什么这个世界那个世界,说到底,还是她不肯接受现实。
前世的她就是这个样子,看着对一切都不在乎,实际上比谁都要敏感。
她在害怕,她在恐惧,她在逃避。
“凰儿。”忍不住上前,明知她不喜欢,仍是牵了她的手,轻轻一带,将她带入怀中:“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她将脸颊靠在他的肩头,眉心轻拧,一副沉浸在某种深思中的模样:“我认为,历史不是唯一的,你不是说,上一世我与容凤之间只是陌路吗?如果所谓的重生,不过是对从前的重复循环,那这一世,我和他之间,应该仍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才对,对了,你不是说,还有很多事情都发生改变了吗?”她突然变得兴致勃勃起来:“景骞,我相信我们此刻身处的,的确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与你前世完全不同的世界。”
“凰儿……”他担忧地看着她,人悲痛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产生臆想,她现在完全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祁凰完全无视他的担忧,依旧沉浸在之前的推测中。
不管苏景骞怎么认为,她都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
或许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历史不是唯一,命运也不是唯一,天道恒长,没有什么是一定会发生,或是绝对不会发生。
……
汐国云天。
数月前就死气沉沉的街道,此刻越发荒凉冷寂,一点也不像个国家的都城,反而像是一座无人居住的鬼城。
因为这里人类,已经死的死,伤的伤,抓的抓,逃的逃,连象征者皇权的威严皇城,也同样冷冷清清。
昨日,又有一名大臣站出来反对容凤,但他的下场,却是毫不例外的凄惨。
至此,再也无人敢对容凤有任何的指责置喙。
“太后,陛下刚刚又处死了几名宫人。”
安静的寝殿内,赫连晴正在焚香煮茶,一身浅淡的素白裙衫,完全没有半点贵为太后的样子。
听了下人的禀报,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茶壶,“知道了,你让时谨来见哀家。”
“呃……”下人为难,战战兢兢道:“回太后,时谨大人他……他被陛下关入了血狱。”
赫连晴没有表态,但拿茶蛊的手却抖了一下,茶水倾覆,“竟……是这样吗?”
那个孩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最后的一丝人性,也在以那样残忍的方式对待时谨后,彻底消失。
看来,自己再不出手,就真的来不及了。
“去昱国的人还没有回来吗?”她稳下心神,问。
下人回答:“大概在这两日,就能回来了。”
赫连晴随手逝去桌面上的水渍,眼神凝肃:“好,时间很紧张,现在就着手准备吧。”
“太后真的决定了?”
“是。”赫连晴点头,目光渐渐冷硬:“我们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凤儿的病,根本无药可医,再放任下去,只怕要酿成大祸。哀家必须要狠下心来,不为自己,也不为汐国的百年基业,只为了天下苍生,凤儿他……他必须死。”
下人低下头,似乎凝重的气氛压得他抬不起头来:“该怎么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