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结果老婆自己剁了一个手指。
所以每次见到提到或者别人提到杨左,魏忠都不免要在心里感叹一番:我当大周御史时,对别人狠,不惜使用铁血手段为大周皇帝扫除障碍。杨左能对自己狠,确实是个狠角色。但不管今天所议的辽晌还是上次所议的立太子,这两件事皇上已经封口。杨左固然不怕死,但万历正要立威,杨左死磕,那不是找死吗?接下来会唱成哪一出,他一下子真的还猜不到结局。
万历见杨左启奏之前先把官帽取下,恭恭敬敬放在一边,心下一想,这个一根筋今天不知是为辽晌还是立太子的事要与朕死磕,但这两件事朕话都已经说出口,你要找死,也怪朕不得,因问:“杨爱卿,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何奏事之前自行揭帽,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杨左立即奏道:“皇上今天肝火正盛,臣要奏之事惹得皇上龙颜大怒,但又不得不奏,臣头上戴着官帽,不方便皇上砍臣的头,所以臣先把这帽子取下来,就是草民。你砍草民的头,就不违反太祖遗训。”
万历尽量语气平缓地说:“杨爱卿,你这是要以一死向天下人证明朕是个无道昏君,你才是个一不爱财二不怕死的大清官吗?请问朕杀过哪个没有私心只为国家进言的大臣?”
杨左淡淡一笑说:“皇上,你上次打我屁股,不是说我再多嘴就要砍我的脑袋的吗?君无戏言,我当然相信了啊。”
万历好气又好笑:“你有话好好说,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干什么?所奏何事?”
杨左朗声说道:“皇上,臣还没说事,你就把话说得这么过,你叫臣还说什么好呢?干脆你先把我这头砍了,省得你越发动怒,也省得臣有话憋着难受不如一死百了。但既然皇上你还没有下令砍臣的头,臣得把话说话。十年前臣奏请立太子的事,皇上以等嫡子为由一推至今,如今皇长子已经十八岁,早成年了。太子之位看似皇上家事,实国之根本。大事久拖不决,日久必然生乱,皇上怎能优柔寡断?难得皇上上朝,所以臣借此机会肯请皇上早立太子,以安民心。臣所奏仅此一事,皇上要杀我请皇上趁早。”
万历听到这里,一口痰气涌上来,咳嗽一会才停下说:“杨爱卿,现在流行一句话,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朕原来有言在先,立太子的事其他人可以提,唯独你不行。你说完了是吧?那就好让你儿子来为你收尸!”
万历本来只想吓唬杨左一下,不料杨左听后一笑,仰头说道:“谢谢皇上成全,臣眼不见为净,来世变牛变马变畜牲也不要再变人。”
杨左这一挑衅,彻底激怒了万历,万历大喝一声:“柳成炳,给我把妄议朝政犯杨左拿下,推出午门斩之,示众三日!”
满朝见万历动了真火,谁都不敢多言。魏忠一听,心想,皇上这是要在朝堂上立威,拿杨左祭刀,暗喜。不杀几个死磕的东林党人,改革寸步难行。只是,东林党人多势众,不可能不救杨左。皇上会收回成命吗?他一时也拿不准。看皇上平素为人,应该会收回成命,因为如此杀杨左,实在难以服众。但看皇上开征辽晌的魄力,又觉得有可能。还有一点,杨左是东林党的一杆标尺,皇上杀杨左,就意识着要彻底抛弃东林党了。皇上真的在中医疗法和西医疗法之间做出了选择,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魏忠窃喜一会,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