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从容,连语气也带着一股子随意的味道,好似一切再自然不过:“我们不是朋友么?既然是朋友,这点程度,应该不算什么吧。”
朋友?
在他说出这样的结论前,祁凰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给两人之间的关系定性,听他这么一说,倒觉得释然了:“苏太医真是不同寻常,这宫里,愿意跟我做朋友的人,怕是寥寥无几。”
苏景骞微笑道:“所谓朋友,当指患难之交,于危急时,能两肋插刀,于衰败时,能挺身而出,这样的情谊,原本就很难得。”
说的不错,她很赞同,可是,他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可有想过,他与她之间的交情,可能担得起一句患难与共?
她没有问,但他却主动表态:“凰儿,今后不论有何难事,我都愿倾其一切相助。”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若是炙手可热的皇子,她倒是能理解一二,可身处这荒寂宛如冷宫一般的晗光殿,他是凭借怎样的心境,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
“苏太医……”
没等把心中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就被他打断:“我说了,私下里不要叫我苏太医,叫我景骞即可。”
啊,他是这样说过,自己好像也答应了,可那两个字真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景骞,谢谢你。”懒得再去窥探了,苏景骞这个人她虽不是十分了解,却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很奇怪的感觉,好似她和他,从很早以前,就已经认识了一般。
“景骞的家乡是哪里?”这两个字,只要出口一次,就变得不再别扭,反而感到很是顺口。
他眼底的笑意一圈圈荡漾开:“我是蜀州人。”
蜀州?和水曼青来自同一个地方。
“为什么离开家乡来到京城?”
“我从小喜好医术,有一日村中来了个郎中,说起京城种种,我听后,心之向往,于是便决定,来京城见识一番。”
夹了片酥嫩的牛肉递到口中,肉汁四溢,味道鲜美,她暗暗感叹着,苏景骞不该当太医,而是应该去做御厨。
“那你这烹煮的手艺是跟谁学的?”竟与他的医术不相上下。
“是我自己钻研的。”一次次的失败,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下来的。
“好厉害。”祁凰咋舌,一脸的敬佩,为了能够改善自己的伙食,她也曾自行钻研练习过,可就是学不会,一次一次的尝试,却一次比一次糟糕。
“没什么厉害的,这种事情,靠的就是耐心。”
“那也很厉害啊。”总之,比她厉害。
“我说了,你喜欢,我可以经常做给你吃。”
想拒绝,又抵挡不住诱惑,最终吞回了拒绝之语,以沉默表示回应。
他知道她拒绝不了,曾经就是因为这个,她才缠上了他。
那时她百般央求,他却不屑一顾,于是他后悔莫及,好在,老天待他不薄,给了他弥补的机会。
祁凰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了,内务府的那个小太监不知犯了什么事,被打发去做粗使活计了,若要重新收买人心,不但花银子又花时间,她懒得再去费那功夫。
吃饱喝足,颓丧了几日的心情,似乎也略有好转。
“不行,太热了,我要闷死了。”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趁着苏景骞还未反应过来,便将窗棂推开。
一阵携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