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今日起了个大早,就开了库房开始核对。别看荣道轩升任宰相不久,但荣府的家底还是很殷实的。库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奇古玩,大到御赐摆件,屏风箱柜,小到赏玩之物,瓷碗杯碟。这其中有一部分是皇上赏赐或是官员赠送的,但大部分值钱的物件其实却是来源于尉迟语蓉的嫁妆。
尉迟语蓉,当年名满京城的第一世家,豫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在嫁与荣道轩之时,自然是十里红妆,风光大嫁。据说,成亲当日,那嫁妆直接从荣府一直绵延到了国公府而不断。足可见尉迟语蓉嫁妆之丰厚。
银笙一手拿着柳如月交上来的库房册子,另一面则是带着方妈妈跟随在后。
“这面八角云纹螭龙镜拿去老夫人房里吧,这对素色锦鲤抛光釉瓷瓶看着倒是清爽,先收着,留着夏日的时候再搬出来用吧,那红木镂雕琴桌……”银笙一面挑着库房里的物件,一面嘱咐着库房的掌事妈妈。
由于这次是阖府上下摆件的大换动,东西又杂又多,不过才一会儿,那婆子便开始满头大汗了。
银笙扫了跟在后面的婆子一眼,道:“这样吧,这库房里的东西又多又杂的,我就按着这府中账册上记录的,给各院拟一张单子。到时候让各院的掌事都凭着单子和对牌来取用,妈妈按单找物也能方便些。”
那婆子听了银笙的话,立马笑逐颜开,当然巴不得自己少做点事,当即便点头同意了。
银笙办事效率也快,不过一上午便把各院所需之物的单子一一拟出来,下发了下去。
各院拿到单子之后,自然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丫鬟们去库房取物。一时间,荣府的库房门口熙熙攘攘,围满了人。
却说银笙才用完午膳,正靠在美人榻上小憩,便看见绿染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不好了,小姐,出事了。”绿染神色之间有些焦虑,似乎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银笙睁开眼睛,坐起身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奴婢听下面的人说,不知怎的,各院子里的下人们现如今纷纷围在库房门前不肯散去。”
“哦?竟有此事?那我倒是要去看看了。”银笙听完绿染的话,起身穿起了衣服。
等银笙整理妥当,再带着方妈妈一众人等赶到的时候,库房门前早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快看,大小姐过来了!”
有个眼尖的丫头发现了银笙的到来,立马对着人群喊了一声。
众人回头一看,果见银笙正站在门口。
“哎,你们看,大小姐来了,还不快让让,有什么事也得等大小姐知道了才好给你们做主啊。”那库房的掌事妈妈正被一群人缠得不知如何脱身,如今见到银笙来了,仿佛看见了救星,赶紧小跑着就出来迎接。
“大小姐,您可算来了,您再不来,老奴这把老骨头就要被这群人给拆散咯!”那婆子小跑到银笙身边,一边诉苦,一边请银笙进去。
银笙看了一眼库房的掌事,原本早上还穿着一身半新衣裳的她,如今衣服也被挤皱了,一头的髻子也被撞歪了,那模样端看得十分狼狈。
“我早已把各院的单子拟好,一一发放,妈妈只需凭单及对牌取物,如此清清楚楚的事情,怎么还会出问题呢?”银笙一边朝里走,一边责问了起来。
那婆子听见银笙如此说,更委屈了:“谁说不是呢,大小姐!这原本确实是一件清清楚楚的差事,奈何奴婢在库房里取物件的时候,却发现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