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缓缓地点点头，伸出筷子夹上一块鹅肉，慢腾腾地送到了口中。

    今日成败与否，便靠它了。

    程素与孟向东都是大气也不敢出，神色十分紧张，特别是孟向东，双眼圆瞪，嘴角抽搐，大冬天里额头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时间，整个二楼厅堂唯闻轻轻地咀嚼之声。

    吃着吃着，林大人脸上的神色终于起了变化。

    他“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上，吐出那块鹅肉恼怒道：

    “难吃死了，就这味道，也敢送给陛下嫔妃们吃，你们福意楼简直是活腻了！”

    程素脸色大变，急忙夹起一块黄金鹅放到嘴中，刚一入口便皱起了眉头，盯着面如死灰的孟向东，脸色惨白，美目中流露出一片绝望之色。

    孟向东语带哭腔地解释道：

    “姨娘，我已经尽力了，这已是我能做出来的最好味道。”

    “不管如何，难吃便是难吃。”

    林大人愤然拍案而起，高声道：

    “本官要将此等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殿中监大人，取消和你们孟家的合作关系，还要治你们一个欺君之罪，走！”

    说罢，他便要带随从离开。

    程素胸口一闷，竟觉得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便要摔倒，孟向东离她最近，急忙上前搀住她的胳膊，抖动着嘴唇却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以西一个大跨步挡在门口，伸手拦住怒气冲冲的林大人，笑了笑：

    “大人，请你等一下如何？”

    林大人盯着她一看，愤愤然道：

    “等什么等，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孟以西对他摇手一笑，又对程素正色开口：

    “姨娘，我都给你说了林大人生得这么英明神武，必定乃识货之人，你却不信，非要试一试他。”

    程素闻言一怔，满脸困惑地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见孟以西对她眨了眨眼睛，于是立即缄口不言，林大人微微一愣：

    “试我？你们试我什么？”

    “大人，如果你身上有一件特别罕有的奇珍异宝，识货之人却是寥寥无几，请问你要如何才能找到一个好的买家？”

    林大人凝神思忖良久，回答：

    “自然是将珍奇示与买主，如实介绍一番。”

    “如果买主不识货怎么办？”

    “那就换一买主便是。”

    孟以西摇头：

    “奇珍异宝岂能轻易沿街叫卖，示之与人？在下倒有一个好办法，大人姑且一听：这识货之人虽是寥寥无几，然必定是目光如炬，所以试探买家的上乘方法，便是先示劣货后示珍品，方能找到一个好买家。”

    “先示劣货后示珍品？”

    林驸马喃喃地念叨着，像是明白了一些。

    孟以西出言提醒：

    “不识劣货，怎么能认识珍奇？大人可有明白？”

    林大人恍然大悟，又是细细地一想，哦了一声道：

    “你的意思是，这道黄金鹅是劣货？是你们看看我是否识货的试探之物？”

    “对。”

    孟以西拍手表示肯定，走到桌前端起那盘黄金鹅，笑道：

    “其实不瞒大人，这道菜我们原本是准备给狗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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