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悠歌特别诧异，按照申屠鸢以前的性子，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她不是都拿墨白夜当人生目标吗？

    不是她可怜申屠鸢这丫头，而是这丫头现在，连家都没有了，漠郃现在全是军队在驻扎，要是连墨白夜也放弃了，这丫头该怎么办呢？

    “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问题？”落悠歌问。

    申屠鸢闷闷不乐，苦笑着：“他要纳妾了，就这样。”

    “纳妾？”

    “是安幼宛，就是那个被他带回府里一直养着的女人。安幼宛大着肚子来找我，让我离开墨白夜。”

    落悠歌简直都听懵了，申屠鸢却在这个时候叹了口气，“其实，他俩的事我一直都知道。我当初来跟你告别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墨白夜早就和她……当初我直接就走了，后来墨白夜又去琅琊山找我了，那时候我想着墨白夜他也许还是在乎我的。”

    “后来漠郃大乱，我想回漠郃的时候他也一直陪着我，要是没有他，我可能都没办法活着回到漠郃。草原上全是兵，我父皇死了，王室大乱，我几个哥哥心不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私心，他们根本保不住草原……我想回去劝他们的，虽然我知道他们大可能不会听我的，可是我还是不想就这么看着漠郃就这么倒了。”

    “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王室的人也比我想象的要过分多了，他们早就跟西夏合作，把漠郃的不少秘密都卖给了西夏，谁都没有想到西夏有朝一日会反过来对付漠郃，何况我父皇忽然不在了，没人能够主持大局……等墨白夜能在漠郃主持大局的时候，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我有三个哥哥，以前他们不待见我，恨不得我跟我阿娘消失，可是那一天，他们几乎都要跪下来求我，求我放他们一马……”

    落悠歌心有些揪起，申屠鸢继续道：“我差点就心软了，可是我一想起来是他们逼死了我阿娘，我就怎么都没办法说服我自己原谅他们。当初完颜懿杀我父皇，就是拿我当借口，完颜懿真是个心狠的人，他明明都已经把我抓走了却还找我父皇要人，我父皇给不了，三个哥哥就去逼我阿娘，阿娘以为我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落悠歌听到空气里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那是眼泪落下的声音。

    可是她却笑了，“落姐姐，你知道吗？三个哥哥求我我不应的时候，他们骂我狼心狗肺，骂我六亲不认，骂我要让漠郃绝后，骂我忘恩负义，可是他们对我又何曾有恩？我申屠鸢又不是圣母，为什么要原谅他们？”

    “可是那时候我还没有站出来，墨白夜就替我说了，他把我护在他后头，义正言辞地骂他们！我当时都快晕倒了，我做梦都没有想过墨白夜有一天会这么男人地护着我！”

    申屠鸢停顿了很久，似乎在回忆。

    许久之后，她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已经想开了，墨白夜心根本不在我身上，他要纳谁，要娶谁都不关我的事，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要委屈自己。”

    申屠鸢似乎看开了，但眼里又有化不开的忧愁。

    她向来是干净利落的女孩子，对待感情也是如此，她喜欢墨白夜，就勇敢的追求，如今看清了，自然就退出，敢爱敢恨，果敢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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