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哑婆便怔住了。
在墨澈眼中，竟宁愿落悠歌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平心而论，哑婆第一次看到落悠歌的时候，那丫头眸光里的坦荡和纯粹，是那么让人动容，那么难得。
她不像是当年的皇后娘娘，被北幽宫负累，被幽族负累，眸光里总有着复杂和沉重。
那丫头被保护的很好。
只是她不信，像墨澈这么文稻武略，运筹帷幄，又不可深测的男人，真的不会利用落悠歌吗？
他什么都知道，也是落悠歌最相信最亲近的人！
哑婆冷冷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哑婆冷冷笑着，可是，墨澈的笑更冷，他起身，平淡的目光直视哑婆，“你可知楚天如今在哪？”
“皇上……”哑婆疑惑了。
墨澈话里有嘲讽，“他如今去北幽宫，是为找风烈要人。至于他跟风烈谈判的筹码……”
哑婆立马就惊了，“你是说，他会用落悠歌的秘密跟风烈交换楚存安，去救那个冒名顶替的公主？”
哑婆顿时脸色全白了，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指着墨澈，“你，你！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去阻止，皇上绝不能再错下去了！”
他绝对……不能再伤害落悠歌了！
哑婆到底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呢？
震惊之余，害怕之余，哑婆也不由警觉了，她冷冷对墨澈说，“你还说你不是为了利用她！她的身份一旦被楚天公开，届时一定会众叛亲离，北幽宫也会往死里逼她，西楚也不再会是她的后盾，你就是想为了利用她得到天下！”
突然，墨澈“啪”一声掷了茶杯，一声巨响，已然暴怒！
他向来不喜欢解释，也不擅长解释，可他今日已经费了不少唇舌，没想到哑婆竟还是不相信他。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墨澈是真怒了，“本王根本用不着借一个女人来得到天下！不仅如此，倘若有一天整个天下都要与她为敌，本王也会为了她，背弃整个天下，而且不惜一切代价！”
哑婆被墨澈的怒意震慑到了，更被他这样的话震慑到了。
她停顿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开了口，“那你囚禁我又是为何？隐瞒公主又是为何？”
墨澈闭上了眼睛，顿了许久才开口，“本王不允许她再一次妄自行动，不允许她再一次离开本王身边。本王只要她这一辈子，无怨无愁，平平安安地待在本王身边。”
哑婆心中一跳，这才忽然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落悠歌知道了自己是风溪若的女儿，是真正的天命玄女，而自己的父亲却一直想杀自己而后快，她该有多难过？
如果，落悠歌知道了风溪若当年是因幽族而死，因为保护她而死，她心里该有多愧疚？
哑婆沉默了。
这个男人待公主之心，的确不容侮辱。
终于，哑婆坐了回来，同墨澈喝了一杯茶，开始讲述十几年前的往事。
当年，西楚因为有楚天这位皇帝，一路披荆斩棘，南征北战，屡战屡胜，堪称天下第一高手。
那时候周边各国争相俯首称臣，当年，东雍是西楚最大的死敌。
而风溪若，是西楚万人敬仰的皇后。
可是那一天，她站在城头，门外就是北幽宫浩荡军队，而城墙下是声声叫苦的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