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前,也终于有个信使在乱战中冲了出去,去向建康求助。
虽然这个消息,让庄园里的人都感到提起了希望,从那信使离开之后,便无时不刻地盼着建康救兵的到来。
但洛神的心情,却没法乐观。
父亲一旦收到京口有难的消息,便是再难,定也会派兵来救。这一点她深信无疑。
她担心的,是已经十几天没有消息的建康,如今是不是也是身陷危机。
她亦担心,庄园里的弓箭和火石储备,正一天天地减少。
一旦用完,庄园恐怕也就危险了。
又三天过去了。倘若顺利的话,救兵应该差不多到了。
但是外头,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庄园里的妇人们,原本燃着希望的目光,渐渐变成了忧虑和担心。
救兵没有如期而至,只有两种可能。或是信使在路上出了意外,或者,建康已经被围,信无法送到父亲的手里。
这天夜里,水贼终于停止了白天的疯狂进攻,得以喘息的守军胡乱吃了些庄园里送出的饭食,横七竖八地靠在庄园围墙之畔,抓紧时间休息。
人太多了,屋子不可能全部容纳得下,许多人就睡在外头临时搭出的棚子下。
一个孩子生了病,发烧得厉害,得知消息,洛神叫侍女将那妇人和孩子带进自己住的清辉楼里安置歇息。
夜深了,隔壁那孩子吃了药,终于停止了哭泣,应是睡了过去。
洛神心事重重,睡不着觉,悄悄起身,穿过那些因为让出屋子都在自己这里打着地铺的仆妇和侍女们,下楼,来到庭院,坐在被月光洗得亦染上一层皎洁月华的石阶之上,仰头,望着挂在树梢之上的那轮明月。
此情此景,叫她不禁想起了那夜,李穆寻自己到了这里,因不给他开门,他爬树上了屋顶,破窗闯入自己闺屋的那一幕。
分开已是如此的久。
她日思夜想的郎君啊,如今人到底在哪里?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拐杖落地的声音。
洛神回头,见阿家也出来了,急忙上去,扶住了她,低声道:“阿家,你怎出来了?”
卢氏道:“阿弥,我听说,水贼指名要我出去,道我出去了,他们就退,是不是?”
这事是真的。
由此,洛神也愈发确定,这些水贼必定是受了许泌的指使。
他应该是不知道自己也在京口,这才将目标落在了阿家的身上。
这事洛神一直瞒着卢氏。不想还是叫她知道了,正要摇头否认,卢氏说道:“我思前想后,不能因为我,连累了全镇的人,不如交我出去好了……”
“不行!阿家你若出事,郎君回来,我如何和他交待?”
卢氏摸索着,慢慢地握住了她的手,说:“我会给敬臣留封信的,和他说清楚的。何况,那些人未必就会要我的命。你不必过于担心。”
“这样也是不行!阿家你放心,再等个一两天,过个一两天,建康那边的救兵,就一定会到!”
见卢氏似乎还要开口,她又道:“阿家,你不必骗我。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不想连累镇民,你也不会连累郎君。你是不是已经想好,等你出去了,那些人退兵了,你就不活了,免得他们拿你威胁郎君?”
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