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了脑袋,眼神绝望而凶狠地瞪向了眼前的昭原,嘶哑着声音叱道:“若不是你们这些统治者以大义名分硬逼着他前往徽国,我爷爷又怎会客死异乡!!”
昭原被他愤恨的眼神和苦大仇深的话语弄得一怔,灵堂中的其他人亦是顿时愣在了原地。
“邪儿,你怎么说话的……”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心思复杂的聂风寒,他赫然瞪大眼睛,冲着周邪大声喝道!
于光煜亦是苦涩一声,忙是为昭原辩解道:“小邪,刺杀一事尽是我一人拿的主意,师叔祖孤身潜入王府也是我一手策划的,你要怪的话,便全然怪责于我吧!”
然而,周邪却是对两人的言语毫无反应,只是紧抱着骨灰盒,死死地瞪着眼前的昭原,如同一只不知所归的孤独幼狼,“如果没有这次的刺杀,爷爷他也不会离我而去,更不会为了你们的权利斗争而命丧黄泉!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教我练武,鼓励我,帮助我追寻心里的理想!我恨你们!恨你们这些虚伪丑陋的统治者,明明整日忙于算计,毫无真情,到了这个时候却又假意去安慰别人,收买人心!你们怎么能体会到我等失去至亲的痛苦?你们只会用所谓的狗屁道义,强行逼着爷爷他牺牲小我,成全莫名其妙的大义,你们从没想过,那些被强行牺牲迪奥的家庭会经受多大的苦痛……”
周邪恨声倾诉着心底的愤怒和悲伤,说到最后,已然是眼眶泛红,声音哽咽,而昭原则是挥退了想要上前阻止的聂风寒,认真地听完了他的所有言语。
昭原抿着嘴唇,沉默了许久,然后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神色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淡漠地看着兀自痛苦的周邪,“朕能体谅你的愤怒和悲伤,但朕不明白,你为何会做如此想法。”
昭原走到灵台之前,神色敬佩地看了一眼周平伯的牌位,继续道:“你厌恶朕的高高在上,厌恶朕强行将包袱甩给他人,这些朕都可以接受,但这并不构成你愤世嫉俗,独善其身的理由!固然,每个人都想尽可能地顾全自己的小家,那些素昧谋面的陌生人,随便怎样都好!这种想法,不能说是错的,毕竟,每个人都有唯亲和自私的一面,所谓的奉献和无私也不是天生就有的,但是,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甚至这么去做了,这个国家岂不是瞬间便分崩离析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朕不想和你说太多的大道理,只是想告诉你一点,人之一死,并非是毫无意义的,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而你的祖父便是属于后者……”
昭原看了眼神色已然凝滞住了的周邪以及陷入沉思当中的聂风寒和于光煜,不禁若有所感地喃喃念道:“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有的人独自站在高峰:“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甘于献身,为百姓争一份光华。
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独自站在高峰的,总有一天会摔垮;
献身百姓的,百姓永远记住他!
把名字刻入石头,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
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他的下场可以看到;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着的人,百姓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
稍稍改编了一下臧克家大大的诗作,嘻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