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家大宅亦是园林式建筑,亭台楼榭,富丽堂皇,既有北方的厚重,又有南方的飘逸。
漫步环顾四周,一开始并无多少打斗的痕迹,想来都是在大势之下选择了投降,而越往里走,血迹和尸体便逐渐多了起来,其中有纳兰家的护卫,也有聊京军的士兵,亦有一些天逸门的蒙面人。
更深处隐隐传来喊杀声,但都只是持续一两分钟便消停了下来,在数千聊京军的攻伐下,纳兰家的人和一些帮手都没有太多的抵抗之力。
跨过尸体走进主厅,戎装染血的秦川淮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昭原淡然环顾四周,大厅左右各自跪着不少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其中有几个还是昭原以前上朝时见过的熟面孔。
“纳兰叶呢?”昭原扭头看向秦川淮,面无表情地问道。
“末将无能,不曾料到纳兰叶,纳兰明远以及纳兰家的长子、次子会通过府邸的密道逃走!现在,羊辜将军正带领两千人马沿线追捕。”秦川淮有些惭愧地躬身谢罪,脸上不无赧然。
昭原倒没有怪责他的意思,纳兰家屹立昭国近五百年,自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如今更是勾结天逸门等境外势力,想一网打尽着实不易。
“发布全国通缉,能提供纳兰叶等人行踪的,普通百姓赏赐十金,郡县官吏平升一级,生擒纳兰叶等人的,赏千金,食千邑,封氏族,诛杀纳兰叶等人的,赏百金,食百邑,官升两级!”昭原果断下达指令,虽然聊京军仍在追捕,但就他估计,怕是很难成事,故而立即悬赏通缉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利益永远是刺激行动的直接动力。就算一时半会儿抓不到他们,也绝不能让他们逃出了昭国辖域。
“是!”秦川淮领命而去。
昭原施施然坐到大厅的主位上,漠然看着那些跪倒在地的权贵商贾以及一些在朝中都有一定话语权的要职官员,“说说吧,你们和纳兰家有什么关系。”
众人都是小心翼翼地对视了一眼,苍白的脸上都带着怯意和惊悸。
此时此刻,半个时辰前才认定已死的人正横刀立马地质问着自己,任谁都有点仿若梦中的错觉。
片刻之后才总算有一个出身世家大族的三品大元站了起来,他恭敬地弯着身子,准备将腹中打好的说辞一一陈述出来!以他的出身和资历,念及影响的昭原皇帝说不准会放他安然离去。
“让你站起来了么?”然而他还没开口,昭原便突然皱起了剑眉,冷冷喝了一句,声音分外低沉肃杀,隐隐有种刺骨的锐气!
那身着华服,面相儒雅的中年官员顿时身子一僵,旋即心惊胆颤地再次跪了下来,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了昭原皇帝毫不掩饰的杀心!
“皇,皇上,老夫与纳兰家并无一点关系,此刻之所以滞留纳兰家府邸,只是单纯受纳兰叶的宴会邀请而已···”求生心切的中年官员赶紧稳了下心神,立即与败局已定的纳兰家划清了界限,真挚的表情和恳切的言语丝毫没有作伪的痕迹!
此人的口才出奇得好,为表忠诚,那叫一个旁征博引,口若悬河,什么圣人之道,臣子之责,家族之望,赤子之心,只要是能用来说明诚意,洗脱嫌疑的言辞都一个劲地往辩解之辞里塞,传说中的出口成章,舌绽莲花怕也不过如此。
洋洋洒洒半个时辰过后,此人才总算消停了下来,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呆滞和愕然,而跪着的人更是暗自捶胸顿足,后悔没有第一个站出来向昭原表明心迹。
现在倒好,能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被人说尽,如今再出去,怕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