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杨惟忠见得此般情景,也将长号一扔,提枪在手:“跟上!”
众宋军骑兵,随着杨惟忠,紧紧的跟在杨再兴的身后。其余辽军铁骑,见得主帅落荒而逃,那名白袍小将如同魔神一般,紧追不舍,也纷纷调转马头,跟在背后追了过去。
此时,已红日偏斜,只见那一片平坦的地面上,战马奔腾,烟尘滚滚,巨大的马蹄声崩碎了云霄。
仔细望去,却见得那一片纷乱的骑影,排列得十分有趣。
最前头,十数名辽骑在拼命逃窜,一名宋军白袍小将在身后如同猎豹追羊群一般狂追不舍,再往后又跟着数十名宋将,然后身后不远又跟着数十名辽骑,再往后两百步左右,又跟着数千的辽军铁骑,疯了一般的在狂追。、
后头,又有一名宋军大将,背负长弓,手提长枪,跟在后面。
最后头,却是数千的宋军,如同一群受惊的羚羊一般,争先恐后的往兰沟甸河谷内窜。
终于,足足追了五六里地后,杨惟忠担心有失,急声喊道:“杨虞侯,莫要追了,我等转向左侧,绕回兰沟甸罢!”
杨再兴答应一声,众宋军齐齐勒住战马,侧转马头,齐齐往左面撤出那追追逃逃的混乱队伍,奔出四五十步之后,又调转马头,向兰沟甸方向退去。
“追兵撤了!”萧干身旁的骑兵,见得杨再兴突然勒马退往一旁,兴中大喜,急忙提醒众人。
希聿聿~
众骑纷纷勒马,萧干提住缰绳,回过头来,只见那一小片骑影,正在左边数十步外,回马退往兰沟甸方向,又有大片的辽军铁骑,心中不忿,追了过去。
萧干伸出衣袖,狠狠的擦了一把冷汗,待得喘息平稳下来,这才吼道:“我等尚有重任在身,莫要再追,速速吹号!”
呜呜呜~
数根长号齐齐吹响,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在斜阳之下四面散开,那些正回追杨再兴等人的辽骑,虽然心中极为不甘,却只得怏怏的退回。
斜阳之下,和诜勒住战马,望着那一群踏着红光而来的宋军骑兵,簇拥着一名如同天神一般的白袍小将而来,当即翻身下马,迎着那群全身是血的袍泽,深深的跪倒了下去。
……
宋军大营。
天刚蒙蒙亮,数万宋军便被号角声从睡梦之中惊醒,纷纷披甲执兵,迅速集结待命。
白沟河,南岸。
在一群盔甲鲜明的宋将的簇拥之下,种师道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身披一袭厚厚的大氅,端坐在战马之上,双目如电,紧紧的望着北岸。他虽然已是七十虚岁的高龄,须发斑白,但是却依旧精神矍铄,威风凛凛。
咚咚咚~
数百米外的北岸,鼓声响动,随后一队辽军轰然而来,沿着河岸往西面方向奔去。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辽军向西涌动,然后岸边便排列了一排掌旗的士兵,向西挥舞着令旗,那辽军便源源不断的如同潮水一般向西而去。
种师道眉头紧蹙,冷眼望着北岸的辽军,微微叹道:“公子虽然年幼,却是神机妙算,辽军果然是往下游浅水处去了。”
他蓦地转过身来,朗声道:“除西面伏兵之外,其余兵马,随时待命,准备迎战!”
“喏!”
南岸,距离宋军大营十二三里处。
由于此时为枯水季节,白沟河到了此段,水流已经很浅,可以光脚在河中抓鱼了。
河滩和河岸边,长满了大片大片的芦苇,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