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为他也为他的纠结。
她告诉邵远:“快去医院吧,你父亲没事你才有精力去想喜欢我的事。万一你父亲有事,我总有一天会在你心里变成罪人。”
她最后对邵远说:“你快走了吧?你走那天我就不去送你了,提前祝你一切安好吧。”
谷妙语转身走进楼洞。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叫邵远看出她其实浑身都在难过得发抖,连牙齿都在打寒颤。
进了楼道关了门,她一下卸了力。她软软地靠在门上,透过一小方玻璃向外看。
邵远的身体弯出了一个极度难过的弧度。他弯着腰捶着胸口,大口喘气。
而后他做了决定。
他打电话给他的母亲,问清父亲住院的地址。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楼道口,转身离开。
谷妙语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软软地蹲下去。
地上马上湿了一个圈又一个圈。
她很久没有哭过了,不管多难过,她都能把眼泪从眼眶中忍回去。
可是今天她的泪说什么都忍不回去,一滴一滴地滚出眼眶,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
她哭的一点声息都没有,全世界都在她的眼泪里失了声色。
邵远站在首都机场,准备过安检。
父母都来送他了。父亲在ICU里住了一个星期转到了普通病房,今天和大夫请了半天假,专程来机场送他。
他其实有种感觉,父亲可能不需要住一个星期的ICU的。
他站在机场里到处环顾。
母亲问他在找什么。他说没什么。
虽然知道她不会来送他,可他还是忍不住仿佛她会给他惊喜一样地到处环顾。
该过安检了。和父母道别时,他冷静至极地说了一番话。
他说,爸,我很在意您和您的身体,所以当您以身体做要挟时,我不得不屈服。其实说到底还是我不够强大,才能让您和母亲按照你们的喜好厌恶来塑型我的人生。而我的不强大源自于我对你们的依赖、对你们给我的好条件、好环境的依赖。我决定我出国留学期间,不会再用你们的钱和人脉,我会靠我自己做出成绩给你们看的。当我足够强大地归来时,你们再也不能凭你们的认知标准和喜好左右我的人生。那时我要放肆地去喜欢我所喜欢的那个人。
他说完这番话,亲亲坐在轮椅上父亲的额头,又拥抱了母亲一下,转身大踏步地走开。
他到了二十二岁这一年,才迈开了这独立孤勇的第一步。
过了安检,候机时,他忍不住掏出手机给谷妙语发信息。
他说,小姐姐,我要走了。你还记得那个五年之约吗?
谷妙语很快回复他:不记得了。
他苦笑一下。她一定记得的。他们说好的,五年后,他爬到资本圈的金字塔尖,到那时他帮她成为行业先锋。
他又发信息给她:我会一直记得的。我不能自私地求你等我五年,但我自己会记得守护好我们的五年之约。
谷妙语隔了一会才回复他:照顾好自己。
他笑了。
这回他发了条语音信息。
他说:小姐姐啊。
谷妙语回了两个字:什么?
他又发了条语音过去:
真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