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得对啊。
对于田薄烟来说,此刻最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了。
再相见,是这样的情形,除了窘迫就是尴尬。
他扫了她一眼,面情沉稳,冷漠开口,“怎么回事?”
“老大,她们两个……擅闯军事禁地,咱们打靶……”
蒋敏见她忤着像根甘蔗,只得红着脸小声开口。
“我们没有,那发……子弹……差点……。”
田薄烟翻了个白眼,败给她了,说得结结巴巴不说,还没事情原委。
“我们可没有擅闯什么禁地,刚才,他们把她当成了活靶子,如果不是她反应够快,也许,你们看到的她,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们来这儿干嘛?”
好歹也有一夜露水姻缘嘛,咋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真装孙子。
“我们是吏城的医生,来这儿给你们送药。”
“把江飞与钟华给我叫来。”
长官一声令下,不到三分钟,先前那两名仓库前,负责收药品的军哥哥急吼吼赶到。
“报告。”
“认识她们吗?”
语气冷漠如冬天冰窟隆角落的冰。
“认识,她们是吏城前来送药的医生。”
挥了挥手,两名军哥哥自动退走。
“即是医生,为什么不穿医袍呢?”
“大叔,你敢保证,一年三百六十天,你日日穿这身绿皮?”
此语一出,简直就是艳惊众人。
要知道,军事这块禁地,是没人胆敢说‘老大’一句不是的。
不止与他对抗,而且,还喊称呼他大叔。
他们老大不过才二十八岁,没那么老吧,众兵哥哥在心里直替老大叫屈。
这姑娘简直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不错。”
本以为他会发脾气,没想他那双狭长的眼角却微微漾开。
“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天职,本人一向尊敬你们,但是,今日之事,错不全在我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块红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军事禁地,禁止入内,两位姑娘视力都应该没有问题,不会没看到吧?”
“没看到,我只看到,你们差点把我同事打死,这就是事实,如果我告你们,我就是证人。”田薄烟一向最讨厌护短的上司,恰巧这只鸭就是。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本以为上司会朝这医生发火,没想到,他冷厉的目光却扫向了一干属下,“刚才那枪谁发的?”
“我。”小兵虽憋红着一张俊脸,还是勇敢地跨步而出。
“扣半年工资,做降级处理,并且,向这位姑娘道歉,如若她不同意,你直接给我滚回老家去。”
当着众人的面儿,‘老大’完全不给年轻的娃儿丁点面子。
众人惊若寒蝉。
滚回老家就意味着,从此与部队生涯绝别。
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的犯事小兵,慢吞吞走过去,向蒋敏三次鞠躬。
“对不起,请原谅。”
“对不起,请原谅。”
“对不起,请原谅。”
空旷的训练场,一直回旋着他重复的话语。
那话声,低哑而沉重,如冬天里的冰,狠狠地积压在田薄烟与蒋敏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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