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循着酒香一路摸过来,丝毫不理会赵离猝了毒的凶恶眼神,掀开坛子满饮一碗,衣袖抹过嘴角残酒,笑言:“那齐大人怕是抬出了老底,这纯正的女儿红有些年头,市面上可见不着!”
慕容仪托腮道:“他大约见着本公主连日辛苦。”
“分明是怕你撸了他的乌纱。”
慕容仪大怒,抢她的酒也就罢了,还敢掀白眼!她劈手躲过穆尔手中酒坛,拔高嗓门道:“要你说!”
赵离见他二人一团孩气的吵闹,心下不爽,抬眼朝着穆尔道:“方才我瞧着齐大人的手下抬着同样的三坛酒往东边去了,想是也为陆鸣备了这份礼,赔罪示好的。”
慕容仪急到,“方才夸那知府送礼懂得投其所好,怎的糊涂起来?陆鸣那副身子骨哪能受的了酒?!”
不由得踹踹穆尔道:“你去他那处抢酒去,省的糟蹋佳酿。”
穆尔幽幽叹气:“不过三坛酒而已,容容都不肯分我一些!”
“美人儿本公主抢不过你,你竟还念着我的酒?快些去吧,若去晚了他或许就将这些礼退还齐知府了,本公主可不厚着脸皮替你要去。”
穆尔瞪她一眼,不情不愿出了房门。
慕容仪笑道:“你费心费力将他撵走,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赵离眼睛弯弯,瞥一眼外院天色,“出了这院往南走上几步,正有个翠湖,沧州气候宜人,冬日湖水不见结冰,湖上另是一番风味。湖心小亭视野开阔,赏月饮酒倒是最佳。”
自己方才不过随便扯个谎,等着他回来兴师问罪闹一通,再缠着仪儿喝酒,还不如先躲出去图个清静。
慕容仪抱着宝贝酒坛子到了这翠湖小亭,才明白赵离所说“视野开阔”是怎么个意思。
寻常湖泊多处于地势低洼处,水亭亦不会修葺很高,可这处偏反其道而行,湖水处于高地不说,湖心楼阁更是修了三层之高,登上顶层,整座府邸风景尽收眼底。
慕容仪环视垂满纱幔的湖心楼阁,手指轻拂珠帘,笑道:“齐知府果真懂得享受,此处冬暖夏凉,修葺精致,虽为全府最高处,但因着每处院落皆植大树,视野不甚开阔,又建在水中,倒是极易被忽略。若想清幽,可得清幽,若要热闹,命一班小戏子泛舟湖上咿咿呀呀的吹打一番,也是极热闹的。”
赵离道:“用来金屋藏娇,倒也不错。”
慕容仪忍不住笑道:“齐知府做了多少糟污事,你尽知了?”
“尚不完全,但足致死罪。”
“致死,便挑个日子下狱吧,寻个稳妥之人暂时替代着,正式的任命等父皇的旨意变好。”
慕容仪端着酒坛细细品着,不时赞叹几声好酒,见赵离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吊起眼睛道:“怎么,你莫不是觉得我受了这几坛酒便不追究他的罪责了?”
赵离无奈:“老话说拿人手短,你礼照收,罪照判,可瞧不出半分不安。”
慕容仪咂咂嘴,故作怅然道:“他吃了我皇家这么些年粮,不好好做事不说,欺压良民,为祸一方,同这种人有何良心可讲?”
赵离瞧着她微醺的脸庞,扬眉道:“若是你熟悉的人犯了过错,你可会如此清明理智的作出决断?”
“你这可是在变相的说本公主是非不分,护短偏私了?”
慕容仪拍桌,嚷的甚是洪亮。
两人不待多说什么,内院突然叫嚷起来,原本沉寂的府邸渐渐喧闹起来,锣鼓作响,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