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另行安排车骑,耽误久了只怕惹了楚帝不快,让沈儒墨本就不讨喜不受宠的日子雪上加霜。
见沈儒墨面露难色,靖王妃焦急无助,夜清婉一咬牙,朝沈儒墨伸手,“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上来,我与你共乘一骑。”
沈儒墨得偿所愿不再犹豫,拉住夜清婉的手翻身上马,很自觉的将她揽在怀里,绝尘而去。
踏进宫门,夜清婉面上极快的闪过一丝厌烦,“太后她老人家最近怎么样?”
沈儒墨轻蔑的一笑,“做了半个月的噩梦,幡然悔悟诚心诚意的吃斋念佛,为国祈福,听说近几日思虑过度病了。”
那就是没空出来作妖喽?
很好。
夜清婉昂首阔步,舒心地跟着引路太监踏入乾清宫。
“清婉拜见楚皇。”夜清婉随意地拱了拱手。
“儿臣参见父皇。”沈儒墨则恭敬地行了大礼,只是不知这恭敬里掺了几分真心。
楚帝没心思在意礼节的问题,自年后他的儿子们中毒的中毒,受伤的受伤,昏迷的昏迷,京郊三度爆炸,榆树村一百二十七人罹难,建安谣言四起,民情凶凶,搞得他心力交瘁。
九皇子中毒事件还未查清真相,榆树村又被付之一炬,所有证据都藏进火海,甚至连他也开始相信了几分谣言,隐隐怀疑国运有变,看向沈儒墨的眼神越发不喜。
“婉丫头,辛苦你跑一趟,快去看看安儿,和韦儿吧!勤王就不要进去了,安心在殿外候着吧。”
夜清婉瞟了眼沈儒墨,见他神色自若恭敬领命,也回应道,“陛下客气了,清婉自当尽力。”
为了方便太医诊治,内室里安置了两张大床,放置靖王和湛王。太子最先发现夜清婉进来,迎接道,“夜姑娘来了。三弟五弟昏迷不醒,太医说并无大碍,可是父皇和孤仍旧放心不下,只能再劳烦夜姑娘诊治一二。”
夜清婉这才仔细打量当朝太子沈儒元。气质虽然有些阴郁,但脸上地位担忧却是实打实的,“太子殿下客气了……”
“扑通”膝盖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突然响起,“晚生张杏林,拜见夜姑娘。”
夜清婉真心想扶额,她怎么忘了宫里还有个精神不太正常的院判呢。“张院判请起。”夜清婉尴尬地笑笑,绕过太子扶起趴在地上的张杏林,问道,“靖王湛王情况如何?”
张杏林面色一凝,收敛了滔滔江水般的敬仰之心,突兀而敏捷地抢了身旁宫婢的绢帕铺在靖王的手腕上,才正色道,“靖王右肩上有大片的瘀伤,是被大石击中所留,好在并没有伤到筋骨。
额上也有擦伤,应该是倒地时以头抢地造成。晚生仔细诊过,靖王颅内并无淤血,想来是撞击震荡过于剧烈导致昏迷,休息一段时间自会苏醒。”
夜清婉收回诊脉的右手点头,“的确如此。”
听到夜清婉的肯定,张杏林激动得涨红了脸,手指都带上几分颤抖,走到另一张床边,再次抢过守在一旁的宫婢的绢帕铺在湛王手臂上,娴熟狗腿的手法让太子和在场的太医不忍直视。
夜清婉嘴角一抽,在张太医半老头杏林殷切期待的目光中转移阵地。
刚刚站定准备坐下,兴奋的院判大人又讨好的扫了扫秀墩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在众人疑似痴呆的眼神里轻轻摆正秀墩,悄悄躬身站会湛王床头前。
众太医:还我们耿直不苟的院判大人!
夜清婉左手刚搭上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