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亲侄儿在夜府蹭吃蹭喝,勤王殿下也高明不到哪去吧。”他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沈儒墨撇了他一眼,幽幽地道,“总比四皇子靠猫开路强得多。”
“至少残爷和尼古拉斯家族有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本皇子与清朗可是亲家。”慕容泽忘形,不无得意,“再者说,质子府与夜府仅一墙之隔。勤王府可远着呢。”
“四皇子放心”,沈儒墨被婉转悠长的“亲家”两个字刺激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有本王在,一墙之隔也会变成千山万水。”
慕容泽刚要还嘴,颜宗敲门进来,对沈儒墨耳语几句,又悄然离开。
沈儒墨优雅起身,刻意缓慢踱步打开窗户,仿佛只是坐累了起身欣赏风景。他向窗外望去,只一眼便从人潮涌动的街市上找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不自觉的沈儒墨柔和了目光,唇角染上笑意,望着那个将步摇插入身边丫鬟鬓发的女子出神。
慕容泽察觉到沈儒墨神色转变,也跟在他后面起身潇洒的甩了甩袍子,走到窗子前,顺着沈儒墨的视线找到了正在逛街的夜清婉。
两人风情各异的男人,并肩而立,很快引起了街上姑娘们的注意。人群开始骚动,夜清婉付了步摇钱正准备拉着筱儿离开,就被颜宗拦住,“夜姑娘,我家王爷正在福满楼宴客,请姑娘前去一叙。”
夜清婉仰头,看向福满楼的方向,果然见到两个让周围黯然失色的男人,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她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转头对颜宗道,“可不可以不去?我难得出来,还没玩够呢。”
颜宗也是个妙人,见夜清婉推拒,提高声音道,“相逢是缘,姑娘何必敷了王爷的美意。我家王爷心灵脆弱,恐怕受不住如此打击。还望姑娘垂帘。”
垂你妹的帘!听着被美色迷晕的姑娘们也来越不善的言辞,夜清婉“呵呵”一笑,示意颜宗带路。
慕容泽凝视夜清婉,眸中波光盈盈,低声对沈儒墨道,“勤王是不是也与本殿一样,嫉妒她身边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轻而易举的便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她。”
沈儒墨依旧笑如春山,微不可查地点头,长风深谷,水月镜花,近不得,退不舍。
楼上的两人,直到夜清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方才回到茶案旁坐下。
慕容泽认真地看着沈儒墨,忽而笃定道,“山海又如何?山海可平,何可为阻?”
沈儒墨哀怨地心渐渐归于平静,而后掀起惊天的波澜。平铺在腿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收紧。
山海可平,何可为阻?
有此魄力还有什么能成为他的阻碍?
他明知不可为,却忍而不舍,阻了顾无缺又如何,挡了慕容泽又如何?
她的未来仍与他无关。
难他真的能忍心看着她披上嫁衣,坐上别家的花轿。
他呼吸一紧,心中升起难以抑制的酸涩。
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求而不敢,舍而不能,爱与不爱都将肝肠寸断的魔咒里,故步自封。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为何不放手一搏,就算真的不能得偿所愿,要好过碌碌一生,等到垂垂老矣,悔恨终生。
思及此处,沈儒墨星眸熠熠生辉,释然的浅笑,“多谢四皇子提点。”
慕容泽被沈儒墨莫名其妙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