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经过一个月的全力追查,终于找到详实的证据,认定榆树村事件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盖因正月祭祀之故,榆树村所有的成年人聚集祠堂,行祭拜大礼。意外引燃囤积于祠堂后的烟花爆竹,酿成大祸。万幸,儿童未能参与祭祀得以保全。给榆树村的未来保留希望。
京兆尹自调查结果公布即日起,开始着手榆树村重建的相关事宜。
轰动建安的榆树村惨案竟以这种方式落下了帷幕。
消息传到夜府时,夜清婉正在吃早饭。撂下碗筷,她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天都没有出来。就连沈儒墨递了拜帖也没有理会。
残阳浸红晚霞,天边云层似血堆叠如波浪涌动,而后归于沉寂。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一切。
裴修明终于敲开书房的门,刚回来不久的韩齐也跟进来。
夜清婉双脚搭在书案上,闭着眼仰躺椅子上,“还有什么消息,说吧。”
裴修明叹口气,道,“靖王新上了奏折,要求彻查二次爆炸的原因,折子被留中,楚帝‘垂怜’靖王旧伤复发,令靖王半月内不必上朝在家好好养伤。”
夜清婉讽刺地一笑,“不过是沈儒安与楚帝息事宁人的思想相左,变相地惩戒罢了。”
裴修明继续道,“湛王早朝过后也被楚帝强制休息。”
“沈儒韦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费尽心机算计筹谋,最后枉为他人做嫁裳。太子想必早就把咱们准备的证据呈给楚帝,再设法戳中楚帝软肋平息事件。即得了贤良名声,也得了湛王的人情,压制盛宠优渥的靖王,湛王这个价钱卖得好啊!”
深陷权利漩涡,惯会看风向的朝臣,已经清楚当权者的意志很快会沉寂下来。时间一久谁还会记得榆树村村民的枉死,粉饰太平下血淋淋的真相。
“韩齐还没回来吗?”
“属下回来了。”
听见韩齐的声音,夜清婉迅速站起来,接过韩齐上前呈上的信封。
“这是北燕传来的大少爷的手札。”
夜清婉接过信封打开,只见上书:
作茧自缚,不如破蛹成蝶。
夜清婉微微一笑,道,“都下去吧。”
……几日后,夜无尘收到了夜清婉的来信。
夜无尘的目光在封皮上一落,微微闪了闪。家主亲启。
“师尊钧鉴,见字如面。”
夜无尘执信的手一紧,这信弟子写给师父,而不是女儿写给父亲,继续往下看。
“盖因外事之故,不能躬亲侍奉父母之左右,是为不孝。然为时局所迫,无奈困于楚京,只望书成此信之时,严亲康健如旧。”
他心中一暖,女儿出门在外,仍然惦记爹爹娘亲。
“然毒宗之所为,深入南楚之社稷。我恨力薄才疏,未能除之无形而后快。湛王行事之作风,上不顾父兄之情,同室操戈;下不顾黎民百姓,宠信城狐社鼠。太子乃未来国主,醉心权利倾轧放任百姓枉死,愧为储君。靖王养晦韬光,仁心未失,奈何明月沟渠,难施拳脚。
楚若动乱,燕必兴兵,秦定趁火打劫。弟子欲根除湛王之爪牙,襄助靖王,匡扶楚国之社稷,未雨绸缪,守楚国之安定,稳三国之局势,亦保江湖之长平。然,势必动荡朝局,远江湖而涉庙堂,有违祖训家规。损雾山百年清名。故,弟子思虑良久,踌躇不决。”
夜无尘心下微涩,翻过一张纸,再看。
“弟子三省吾身,欲恪守祖训,但见受困之百姓饮恨吞声,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