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宣武门之变让一代明君梦魇多年;君不见,燕王靖难之役诛了方孝儒十族。无论八股取士,还是文字狱,为的不过就是个名正言顺。她所图之事导致的必然结果已经注定,那么她便从一开始细心筹谋保住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却笔下锋芒利刃的书生吧!
她不能保证靖王成为下一个太宗,但至少不要成为下一个朱棣,兵不血刃方为上策。
只惭愧毁了先生还算安逸闲适的生活。额,反正也是挨打,先生已经习惯了吧?
沈儒墨心头一震,不过刚刚定盟,清婉已经做到这一步,那么他也该尽心尽力谋她所谋,虑她所虑,全力以赴护她周全。
慕容泽闭目轻轻叹息,国将不国,如今他唯二牵挂的便是眼前的女子和远在秦都的母妃,唯有回去才能保护母妃,唯有回去才能明媒正娶心上人,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名正言顺,只有如此,国师才不敢造次。
想他父皇也曾披甲上阵威震四方,如今竟然听信谗言任他堂堂皇子受人胁迫,任大秦江山,风雨飘摇,任大秦荣耀尽毁于国师之手。“小婉婉想让我做什么?”
叶清婉起身眺望远方,“浪潮已起,阿泽何必独善其身。不如一同执笔,共谱一段辉煌,在滚滚洪流之中,留下轰轰烈烈的印记,也不枉人生在世,得意尽欢。”
桃花眼紧随伫立于天地山水间,虽娇小却气势如虹的身影,“我对别国历史并无兴趣。不过小婉婉盛情相邀,他日事成,不如小婉婉随我……”
“四公子既然无意,清婉又何必勉强。”沈儒墨打断慕容泽,起身踱步与夜清婉并肩,清雅温笑注视身边目光悠远的女子,“万里江山如画,不如知己相逢。我已备好狼毫,只待清婉泼墨。”
侧目浅笑,美目潋滟,“我可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江湖散人。七爷风雅温润,‘知己’二字清婉担不起。”
层云忽而浓厚,遮天蔽日的投下阴影,黯淡了天地万物,唯独两人逆风而立,微微扬起的发丝时不时碰撞纠缠,或明或灭的闪现不远不近的将来。
一个灵动如水,一个广袤如山,一个磅礴凌厉,一个温润如玉,意外的和谐。似乎一切都交织了希望与不确定,却偏偏在此刻一念永恒,仿佛世上,只有这二人相携,穿越半世浮华,灿如水墨绝笔。
沈儒墨笃定温笑,“焚琴煮鹤,又有何难?”
风过云卷云舒,光华如旧。
这一幕刺痛了慕容泽的双眼,他猛的站起来,想要打破这份让他心涩的和谐。薛平却在此时出声提醒,“公子,一里之外有人来了。”
狠狠瞪了一眼,碍事的薛平,慕容泽悻悻地坐下。“还有一里你瞎叫唤什么?”白白害他失了机会。
夜清婉和沈儒墨也回到座位上坐下。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薛平,夜清婉暗暗摇头,看慕容泽的态度这应该不是他的人,明明有机会除掉偏偏还留着他,要么是此人背后的主子手段不低,要么就是背后之人与慕容泽颇有私交。
今日他们所谋之事事关重大,这两位大爷都没避讳薛平,所以薛平只能是沈儒墨的人。夜清婉看着碗里的五彩汤圆发呆,这两个大龄青年早就暗通曲款,偏她无知无觉次次当灯泡,毁人姻缘会被马踢得。
忍不住看了看风姿绰约各成一派的两人,心中抽搐,画风太诡异了。又暗自庆幸,还好慕容泽看上的不是她哥夜清朗,真真的阿弥陀佛了。
也不管两人在她诡异视线打量下是不是坐的住,夜清婉慢吞吞又道出雷人之语,“改天带你们登门拜访守仁先生,记得检点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