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他满含期待的双眸爬满了心伤,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肯松开。似雨打梨花碎了一地,零落成泥,再不复月华清冷,凝脂枝头的冰肤玉洁。
她还是心软了,不忍心看他的雅润,沾染半分伤情的尘埃,任他紧握着她的手,任他安静地坐在马车里,任他,宣泄再也无处安放的寂寥。
“沈儒墨……”
“本王心悦阿婉,早已覆水倾舟,即是一眼万年,怎会轻易蹉跎。本王从未想过,如我这般沾满尘世污泥,为世人不容的不祥之人,会如此期许天长地久的相依相守。
我于阿婉,或许只是萍水相逢,可阿婉于我……”
他没再说下去,她却懂了。
又是一阵沉默,她抽回手轻声道,“我没办法回答你。”
似是说服自己,也似是说服他,“你我所图之事,非同小可,感情易变,变则生隙,一旦有裂痕,再做到信任就很难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免得以后彼此尴尬。所以……”
“我懂。”沈儒墨勉强牵动唇角,浅笑,眼底闪过一线希望,阿婉,不知你有没有意识到,从来干脆果决的你未曾拒绝我。包括,叫你,阿婉。
夜清婉松口气,刻意忽视心底浅淡的落寞。将思绪回归正轨,“你也被你爹派往邺城了?”
沈儒墨语气转冷,“也只有我,他不会在意。”
邺城春瘟的传播速度很快,几乎半城百姓都已感染,这种时候,弃子才有发挥作用的余地。所以,那位才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三哥的建议,指派他来邺城。
夜清婉继续问道,“那沈儒辰又是怎么回事?”
“队伍出城就被他跟上了。看样子,是偷跑出来的。”男的可以和夜清婉独处,却偏偏多了个电力十足的灯泡,谈起沈儒辰,他十分的不高兴。
夜清婉盘腿,手撑下巴,“还真是闲的。”春瘟盛行的地方,还有人偷偷往哪里跑。
“照这个速度,五日后才能到达邺城。五天的时间做够做很多事……”沈儒墨打起精神看着姿态随意放松的夜清婉,轻笑。
“有话直说吧!”夜清婉无所谓地道。反正现在他们是同盟,没必要拐弯抹角。
“快马加鞭只需一天半就能到达,我本来已经安排好与阿婉避开众人提前赶往邺城,只是多了九弟这个变数。”这丫头的心真大,说揭过去就真揭过去了。徒留他一个人伤感肠断。
“你等会儿,我记得还剩了点……”夜清婉爬到马车侧壁,打开暗格,取出一个绿色瓷瓶,晃了晃,“果然还剩了些,你把这个放到沈儒辰的饭菜里,他就没空管别的了。”
沈儒墨接过瓷瓶,诡异的熟悉感袭来,狐疑地看着夜清婉,他怎么觉得这个东西似曾相识?
“放心,沈儒辰的体质不错,拉几天肚子没关系的。”夜清婉以为他想歪了解释道,“你要实在担心,我在给他配点作料,让他睡几天养养。”
“不,不必了。”果然是萧谨寒用过的。
是夜,当所有人睡得真香的时候,两个人影悄然离开。
马车里的旺财表示很不开心,铲屎的出去浪居然不带他,还让他和韩齐这个少言寡语的打掩护,太过分了!他一定要制造铲屎的跟男人跑了的绯闻,就这么决定了!
“嗷呜--”旺财兴奋的大叫,安营扎寨的大队人马被惊了个人仰马翻,谁也没有意识到队伍里的主要人物失踪了。
第二天夜里,邺城的最有名的成衣坊--逍遥轩,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乔装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