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杰克挺身而出了。他经营着一家服装公司,所以对染色方面很在行。当然,染色并不是什么困难的活计,其他人也能做。只是,既然他自告奋勇了,其他人当然不会拆台——难得合作到现在没出什么岔子,大家当然希望能一路顺利下去。
设计师们商量好以浅蓝色为主色,并由杰克调色,其他人协助染色。埃德蒙提议,他们可以在布料上添一些有杰克逊·波洛克风格的抽象主义线条。其他人欣然应允。
这位抽象表现主义大师对美国人来说是特别的,他是美国人自己的大师。在那个以欧洲为绘画标准的年代里,波洛克的抽象画一手打破了欧洲的这种垄断,使得美国从欧洲标准中脱离了出来,奠定了美国自己的绘画标准。
而这位大师最喜欢使用的就是滴画法,也就是将画布铺呈在地上,并将颜料装入有小孔的画具上,营造出自然喷溅的效果来。他的画作事先没有规划,也没有定位,就是随意走动,在无意识中创造出画作,通过喷溅形成的交错线条,来构造出自然的图案。这种创作方式,也被称为行动绘画。
而现在,在埃德蒙的提议下,杰克就仿照了波洛克的做法,在染成淡蓝色的布料上,溅上少量深蓝色的线条,以使布料不太单调。不过,如果真的完全模仿波洛克,在布料上直接用繁复的线条构筑出图案来,那杰克就做不到了。在场没有人做得到。
不过,从最后的效果来看,染过色又用线条装饰过的布料看起来还不错。
浅蓝色看起来很淡雅,那些飞溅形成的曲线又带来了一些活泼的动感,两者相得益彰。
与此同时,女设计师组的进展似乎并不理想。当伊莉这组开始为工装裤和白帆布染色并绘上线条时,女士组似乎还在讨论的样子,而且脸色都显得很沉郁,看上去非常茫然。
“她们是遇上麻烦了吗?”默林把蓝白的颜料桶递给杰克后,对伊莉小声说道。
“好像是这样。”伊莉点点头,一边专心修改自己的设计稿,一边和默林搭着话。她倒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心思,她的全部心思用在自己的设计稿上还不够,根本没有分心他顾的精力。而且,她对那组也无所谓爱恨——她已经不在乎她们了。
《教父》里有一句话她很喜欢,“不要憎恨你的敌人,那会影响你的判断”,这句话放在此时也是一样的。她不想自己的心境被那些无关的人干扰。说到底,大家都是彼此的竞争对手,哪怕互相阴一把都很理所当然,之前那种被故意落下的小手段根本不算什么。她本来就不应该对其他人抱太多期待。现在,她已经对彼此的竞争对手关系非常清醒了。
“她们好像也开始染色了。”默林继续兴致勃勃的说道。她是那种精力旺盛又能自得其乐的女性,哪怕伊莉只是随口应和她,她也能说得非常开心。
“染什么色?”伊莉一边问一边抬头顺着默林指的方向望过去。
“好像是紫色橙色之类的吧。”默林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
“这些颜色可不好处理。”
伊莉和默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出于本身冷静自持的性格,她对默林的回应并不热切,但也决不敷衍。她记得是默林选择了她,就这点来说,她非常感激这个有时候显得过于热情的海地女士。甚至,在现在的她看来,默林的这种热情也显得非常可爱。
果然,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这个人就显得千好万好了。至少,默林不是那种表面和你交好,背地里却会暗暗捅你一刀的人。事实上,现在的好感度列表上,默林的数值相对而言还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