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分氏少主,便是分玉白之名。”
纯挚的婴孩未曾懂得太多,可他剔透的眼睛在无人知时记住了那时每一个人的脸,记住了他们的每一句话,即使他当时并不知道何意。
分玉白对分长枭有一段濡幕的日子。
当他再大些时,这些濡幕日渐消退。
分玉白从很小时候就知道生而知之是异于常人的事,他害怕地同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乳娘说过,乳娘面色有异,也担忧地嘱咐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家主。分玉白基于信任允诺。
而后从三岁起,他就发现出生时看见的那个隐蔽房间里的一张张脸,除了父亲外,一个个消失。
“分长枭!!你个忘恩负义的呃呃……”
声音从小到极小再到消失,那是除了分长枭外知道分玉白真实身份的最后一个人。
分玉白顿了顿,抬起白白的手敲门:“父亲,父亲,我看完了。”
密室的门打开,分长枭的指尖还染着一丝猩红,他倚着门框蹲下身,摸了摸男孩苍白的脸颊,眼里是一种说不出的疲倦和冷漠:“《禁术十二律》都看完了?”
分玉白颔首,小少年已然有了君子风姿,在责任下一步步长成自己和他人希望的样子。
“可有让他人知晓你看过这本书?”
分长枭嗤笑,冰冷的剑被扔在地上:“同样,你杀了他,你就能活下来。”
“……没有。”
分长枭一直注意着他,把小少年眼里划过的迟疑看得真切。他没说什么,从少年手里拿回拓印的《禁术十二律》,掌心燃起灵火毁了。
“玉白,你记住,从今往后,你只能是分家的少主。”
见他一动不动盯着自己掌心灵火,分长枭感到欣慰:“等你接手分家的那一天,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现在的你,还太过软弱。”
乳娘是个凡人,然而高烧虚弱的分玉白能够轻易被杀死。
但是分玉白没有等到那一天。
他最为信赖的乳娘被抓了,只因为对方偶然看见过那本□□。乳娘为了保命,又基于威胁,说出了分玉白的秘密——天生异体,生而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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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密谋的一切,分玉白都知道;他自己的来历,分玉白也知道。
分长枭面无表情地将乳娘扔在分玉白面前,男孩已然被关在阴凉刺骨的地牢里好些日子,哪怕炼气修为也抵挡不住,脸色陀红发着高烧,神智都有些不清楚。
分长枭瞧着茫然无措看着自己的分玉白,一把锋利的长剑塞入稚嫩的手中,诱哄着:“你杀了她,我就留下你。”
乳娘这才明白自己难逃一死,惊慌到语无伦次地求饶。朝分长枭磕头,又向心软的分玉白求情,涕泪流了满面,可怜可悲至极。
分玉白握着长剑的手根本没有用力,他的剑尖稍稍往下一偏,日夜教导他的分家家主便知道他心软。
男孩动了动唇。
“我对你还有用……你不会杀我的,放了她……我,我会好好做的。”
“听起来很聪明。”分长枭语气意味不明。
男人负手而立,冷而远如高峰,永远只会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他不喜心慈手软的分玉白,狼狈恐惧的中年女子听见高高在上的家主大人道。
“你求他?可若不是因为他,你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你不会看见那本书,也就不会被抓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