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尧扶着人进了卧室后便将门关了,只留了自己和史密斯两个人。这个男人虽然的确和殷鹤成很像,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惊讶到了,她也怀疑并希望这就是殷鹤成,他们不过是使了个伎俩瞒天过海罢了。
可那个人露了一双眼睛出来,眼神是试探的、惶恐的,她看了一眼就明白,这不是她的雁亭。因此进帅府的时候,顾书尧在一旁提醒他将头低下来,别让人看了破绽去。
冒充殷鹤成的人应该也是一位士兵,负了轻伤,顾书尧扶着那人躺下,虽然门关着,她还是忌惮隔墙有耳,只与史密斯用英语交流。顾书尧在一旁照顾不仅耐心,还交代史密斯医治殷鹤成一样医治他。都是爹妈生的,也都是为国负伤,其实并没有多少区别。因此也不该有什么区别。
史密斯医生点了点头,给那位士兵输液。纱布虽然换了新的,但仍旧没有拆完,遮在头上做掩饰。
令顾书尧意外的事,忙完这一切,还没有人过来敲门。她觉得奇怪,便走到门口听楼下的动静。
只听见殷老夫人道:“雁亭刚刚回来的,你们来晚了些,不然你们还能跟他说上话哩。他没什么大事,多亏了雁亭身边那个兵将他推开了,现在只是脸和手稍微炸伤了些。”她说着,叹了口气,“虽然看着没什么事,可换起药来是真的疼,我也算是见过不少伤的人,看着都疼啊。”说到这,殷老夫人皱紧了眉头,就像痛在她身上一样:“还好打了支……,打了支什么来着?”
“吗啡?”另一位师长接她的话。
“对对对,是叫这个名字。”殷老夫人拍了下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还和他们聊起天来,“嗳,还好你们有心,还记得到帅府来。”只是她说到一边话锋一转,道:“你们真是太不容易了,一边又要上前线,一面又记挂着雁亭临时赶过来,帅爷底下这么多人,就数你们二位师长最有心。”
殷老夫人虽然语气和煦,对面坐着的两位脸却僵住了,不知殷老夫人是真糊涂了,还是故意在讽刺他们。他们这两天就在盛州称病窝着呢,一位的人还在训练场里,一位虽然让手下领着人上了前线,却只在火力最弱的西线,没遇着多少日军,几仗下来退的最快的就是他的人。他们原想着盼望着帅府这边出事的人不少,可是就他们两个人来了。
只是现在没见到人,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就被老太太这么几句打发了回去还是有些不甘心。正犹豫着要不要走,楼上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他们不自觉都站了起来。却是顾书尧走了下来,靠在扶栏上抱怨了一句:“人都去哪了,换下来的纱布也没有过来丢掉。”
顾书尧的脸上一点悲伤都没有,更多的是些斥责的意味。顾书尧其实也是才回的帅府,哪有这样颐指气使地使唤人的?五姨太坐在殷老夫人身边,不太满地回头瞪了顾书尧一眼,在老夫人面前她都不敢这样张扬,就算她在紧急关头回来,也该收敛些的。
那两位师长想了一会,才意识到顾书尧是谁,他们之前在殷敬林的酒宴上还见过她。他们是知道殷鹤成和顾书尧的婚约的,后来又听说少帅趁着殷司令昏迷和那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现在人又回来了,难道不是殷司令又康复了么?
被顾书尧突然这么一指责,楼下的佣人也有些不知所措,都望着殷老夫人,听她发话。
殷老夫人这回到并没有给顾书尧任何脸色看,反而沉着脸瞥了身边的人一眼,“一个个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过了一会儿,有佣人拿着沾了血的纱布经过,到外头丢去了。那纱布上头的确有新鲜的血,却也不是很多,看上去伤得并不是很重。
那两个人盯着纱布看了一路,转过头去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