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殷鹤成虽然没有出现在盛军的指挥部,但他为了稳固士气,暗自到各个前线去探察,和他的士兵一起奋战杀敌,才有了凤凰岭那一战的大胜。他此次回盛州之前也是已经在林北排好兵布好阵才过来的,只要盛州这边一控制,那边的部队就会杀张家庙的日军一个措手不及。
不止是野泽晋作,此刻还有人站在楼梯上望着这边,那个人也同样面如死灰。
那一边任子延已经到了任洪安的公馆。任洪安以有要事相商为由请任子延去他的茶室喝茶。
任子延对待他这位伯父从来都是十分尊敬的,他在他伯父面前坐下,问道:“伯父突然叫德松过来是有什么事么?”他又笑了笑,将茶杯中的水一口饮尽,“北营行辕那边还有事等着我过去呢。”
任洪安往任子延茶杯里续了茶,抬头看了一眼任子延后笑道:“你呀,还是老样子,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任子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伯父说的是,只是现在情况不相同嘛!您也知道的,雁亭之前将盛州的事务都托付给我,他现在生死未卜,我总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出了什么岔子总是不好的。”
“听说你上次还和你父亲吵了一架。”
任子延垂着头不做声,任洪安看着他又随口问道:“你和少帅关系感觉不一般,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任子延也不管任洪安突然这样问,抬头笑着答:“我和雁亭是同一年生的,打小就认识了,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交情。”
任洪安却不以为然,“打小就认识?你现在也就二十六岁,我和他父亲已经认识四十年了。”
“是啊,我听父亲说起过,您和殷司令交情很深。”
任洪安不去接任子延的话,却突然问他:“这段日子你在北营行辕替少帅掌管整个燕北六省的军务,你感觉怎么样?”
听任洪安这样问,任子延愣了一下,不过他眼神中的惊诧一闪而过,又换成了向来玩世不恭的语气,叹了口气,“累!”
任洪安瞥了一眼任子延,笑着摇了摇头:“德松,欲成大事者,怕累可不行啊。”他盯着任子延又道:“你现在是殷鹤成的参谋长,我是巡阅使总参议,说白了也是个参谋。古时候这个职位不叫参谋,叫作幕僚。什么是幕僚?往小了说是替人筹谋办事的,往大了说便是替人争天下的!只是这天下费尽心机争来了,也是人家的!”
任子延也不再装傻,对任洪安道:“德松认为伯父不是幕僚,而是纵横家。”
他这个说法倒是引起了任洪安的兴趣,任洪安原本在低头泡茶,突然抬起头来一边打量任子延,一边笑着琢磨字句:“《韩非子》上说,从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而衡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你倒是说说,我这纵横家是怎么来的?”
任子延摇了摇头,似笑非笑:“伯父博闻强识,是德松卖弄了。我的意识是伯父善于处理纵横捭阖,不过德松说的纵横家或许和伯父说的不同,古时候“合众弱攻一强”也好,“事一强以攻众弱”也罢,都是为国进忠,可伯父始终为的是自己。”任子延已经将话戳破了,任洪安除了是殷司令的总参议外,和日本、长河政府各方势力都有交情。他虽然殷司令出谋划策,但更多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之前他建议殷鹤成与曹家结亲,虽然能替殷鹤成巩固势力,而他任洪安自己也能得两方的益处。如今殷鹤成和长河政府决裂,与日本人开战,他再辅助殷鹤成已经没有任何的利处,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个千载难逢契机,一个从幕僚反客为主的契机。
任洪安明白任子延的意思,他也不生气,反而笑道:“苏秦也好,张仪也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