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鹤成不以为意,只说:“前几天,方中石已经在报上刊登与发妻断绝关系的声明。”
“他是为了娶曹小姐,才特意离的婚么?”
殷鹤成点头,“现在程敬祥和姓穆的已经彻底决裂了,程敬祥名声在外,方中石手上有军队,各取所需。方中石拟邀程敬祥去南方的政府做总统,自己任总理和陆军总长两职。”
要论人马,方中石的实力并不如殷鹤成,这也是当初曹家为什么想和殷鹤成联姻的原因。
听殷鹤成这样说,顾书尧只觉得凄然,一纸婚书脆弱得可怕。她原本觉得方中石忠厚,却做出这样抛妻弃子的事来。也不能说方中石便是无情无义之人,当初燕北被围困,愿意增兵支援的又唯独只有他。
人这个字呀,一撇一捺之间,却又是千言万语都道不尽的。
顾书尧也不明白曹小姐是改变心意了么?那她美国的同学又该怎么办呢?只是她和曹梦绮交情并不深,她也不清楚其中内情。
她出着神,没看见殷鹤成已经走了过来。他站在她身前,捏她的脸问:“书尧,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顾书尧抬起头,见他微蹙着眉,反倒生了戏谑他的心思,“我在想呀……”她含笑望着他,问道:“我在想某些人有没有后悔?”
他敛目望着她,“你要听实话?”
“当然!”
他皱着眉打量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后悔。”
顾书尧瞪着殷鹤成,然而下一秒,他突然笑了,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后悔没早点娶了你。”
黄维忠刚好走到楼梯口准备上来,才发现自己上来的不是时候,赶忙又退下去了,反正他准备找殷鹤成汇报的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方才听到顾书尧跟殷鹤成谈论曹小姐。毕竟当初少帅和曹家那事闹得僵,外头一直有传言,他怕少帅因此发脾气。盛军的人听到了这件事也不敢当着殷鹤成的面提,只有夫人才敢跟少帅开这玩笑,也只有从夫人嘴里说出来,少帅一点脾气都没有。
曹梦绮和方中石这件事,顾书尧一直都不清楚曹梦绮的心思,直到很多年后,她在一次酒宴上和曹梦绮相聚,无意提起这件事时,曹梦绮才告诉她,当初她回过头去找他美国那位同学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在一个月之前已经在美国成家了。对方不是没有等她,等了她七八个月却最终没扛过家里人的催促。她和方中石新婚那会,那位男同学刚好回国,带着新婚妻子在百货商场购物。他小心挽着她妻子的手,而那个女人小腹高高隆起,看上去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
他们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毫无预料地撞见了,什么话都没说,笑了一下便过去了。
有很多事,一旦错过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许是春天的缘故,这春日里的□□比往常多,周边又接二连三地传来许多结婚的消息。
有一封喜帖送到官邸来的时候,殷鹤成看了一眼略微皱了下眉,不过也没说什么。顾书尧接过一看,才发现是顾书尧任子延和孔熙。
顾书尧这才想起,前一段时间在燕北女大门口经常看见任子延的车,原来是这么回事。顾书尧如今对任子延更加了解了些,他虽然表面上吊儿郎当,却是个重情义的人。而如今,孔教授现在对盛军这边的偏见也少了许多。任子延和孔熙的婚事虽然突然了些,但也是桩良缘。
不过顾书尧也听殷鹤成说,这段时间任子延主动请辞在家休养,他之前是负了伤,不过没有到这般休养的地步。或许是他叔父的缘故,他和他的父亲都避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