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尧记得梁霁月说过,她过世的丈夫是英国人,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让母子相隔。她想了想,还是不再去问了。
梁霁月却主动和她搭话:“我听鹤闻说,你还在大学任教,辛苦吗?”
顾书尧笑了笑,“还好。”
梁霁月又说:“女人难得有自己的事业,想必你丈夫很支持你。”
听梁霁月突然提起这些,顾书尧稍有些意外。她也不清楚梁霁月是否已经知道她的丈夫是燕北六省的总司令。
梁霁月见她沉默,笑道:“我看见你手上戴着婚戒,之前到没见你戴,是结婚了么?”
顾书尧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她从前原本取下了,今早上又从抽屉里取出来带上的。顾书尧想起殷鹤成昨晚说的那番话,实话实说:“我先生的观念原本很保守,不过这些年他改变了不少。”
夕阳沿着摆满玫瑰的窗台渐渐移动,那轮金乌慢慢沉到对面的山后去了。顾书尧用余光看了一眼,提醒梁霁月,“太阳落山了,会不会影响您画画?”
梁霁月搁下笔,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要紧的,你的样子我已经记在了心里。”说着她抬起头看了眼顾书尧:“画到时再给你,我可能还需要完善一下细节,我买了三周后去英国的船票,你记得在这之前拿便好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顾书尧点点头和梁霁月辞别。她先送殷鹤闻回家,然后让司机送她回公寓。
早上殷鹤成曾说过,今晚他还会来公寓,而现在已经天黑了,他没有钥匙,不会被锁在门外吧。一想到这,顾书尧便让司机开快些。
到公寓时,楼下并没有殷鹤成的人。顾书尧匆匆上了楼,不过令顾书尧奇怪的是,楼下几位邻居家都没有亮灯。
顾书尧将房门打开,公寓里还是早上出门前的模样。
顾书尧还没有吃饭,殷鹤成应该也是要回来吃晚饭的,顾书尧便去厨房烧菜,她从前饭菜都做得简单,饭也只煮一点。可一想到他要来,便多炒了些菜。
顾书尧将菜端上桌时已经是七点三刻了,她坐在餐桌前等了半个多钟头,菜都快凉了,可门外的过道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他之前来了,见她不在家又走了?还是他忘记要过来?
顾书尧原本想往北营行辕那边去通电话,站起来走了几步还是坐回去了。不该是她去打这通电话。
可顾书尧还是觉得懊恼,她没想到她会这么盼望他过来,不过一天的功夫,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又等了半个钟头,还是没有等到殷鹤成,顾书尧一咬牙便将满桌子的菜又热了一遍,一个人对着餐桌对面的空椅子吃了起来。
不过动筷子之前,她还是每样菜都给他留了些。
她吃完晚饭指针已经指向九点,顾书尧有些坐立不安,站在窗户边看了好一会。外头华灯初上,偶尔一两辆汽车驶过,却没有在楼下停留。
汽车开过时,她的心情也跟着汽车的距离上下起伏,顾书尧不得不承认,她的心被他牢牢牵制着,虽然她并不是那么愿意承认。
她其实还有别的事,今天才上了一堂法语课,收了不少学生的法语作文上来,她还要批阅。
索性不去想旁的,顾书尧坐在客厅开始批阅起学生的作文来。唯有工作上的事情,能让她沉下心来。不知不觉一个钟头过去了,顾书尧刚翻开最后一本作业,便听到楼下有鸣笛的声音,过了一会,楼梯上又传来人走动的声音,那是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