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霄一脸“你真没用”的表情。
秦妙语委屈道:“但属下也打听到一个消息,也许您想知道,便先行回来了。听说崔尊使前两日入宫,独孤皇后想要为您与兰陵公主赐婚,让他先问问您的意思。”
古来天子赐婚,自然是莫大荣耀,尤其对于臣子而言,除了后代身份能提升一大截之外,自身无论官职权力,都能更进一步。
但帝后知道,这情况在五姓七家,乃至凤霄或崔不去身上,却不管用。
此二人并非愿意为了权势富贵折腰低眉之人,若将赐婚强加于他们身上,后果很可能会将人逼走。
独孤皇后很欣赏凤霄,但欣赏与想要他当女婿是两回事,她是个明白人,知道凤霄这样的性格,恐怕不会甘于人下,公主婚后未必幸福,奈何抵不过女儿的恳求,只好出此下策,让崔不去帮忙设法游说凤霄。
这几天,崔不去非但没有见凤霄,他甚至连左月局的大门都没有迈出一步。
凤霄觉着,崔不去这态度,必然是吃味了,只是以崔尊使的内敛闷骚,很难让他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他认为自己应该纡尊降贵,过去问候一声,以免崔尊使生闷气把自己给气坏了,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身体又要变成病秧子。
想及此,凤二府主理了理衣裳,摸摸有点凉有点扎手的头皮,施施然朝左月局而去。
此时的左月局,一位芳客不期而至。
崔不去素来不耐烦这些应酬,这回却罕见好脾气地端坐一方,与客人轻声细语说话,耐心内敛,细水流长。
佳客微微垂首,似有些害羞,说两句便停顿片刻,崔不去竟也未曾催促。
凤霄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这位女客,凤霄也熟悉得很。
复姓宇文,闺名娥英,正是天子外孙女,乐平公主之女。
宇文宜欢能隐瞒身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不乏乐平公主暗中帮忙的缘故,但若不是公主幡然悔悟悬崖勒马,独孤皇后可能现在还卧病宫中。
母女连心,皇后也不忍将公主久囚府中,据说前两日宇文娥英得皇后首肯入宫拜见请安,外祖母与孙女相拥痛哭一场,前嫌尽释,公主府的足禁也就解了。
凤霄是知晓此事的,但他不知道为何宇文娥英会出现在这里,还一副与崔不去相谈甚欢的样子。
见两人都没抬起头,他咳嗽两声,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崔不去和宇文娥英这才望向他,前者还露出惊讶表情。
“凤府主怎么大驾光临,也不令人通报一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凤霄:……他这么大一个人杵在门口半天,就不信崔不去真没看见。
凤二府主笑眯眯道:“崔尊使这就见外了,我三天两头都来,也没见您出门远迎啊,要不我这就退到门外去,您重新迎一回?”
崔不去皮笑肉不笑,伸手一引:“请。”
宇文娥英看着这二人,只觉说不出的古怪。
若说他们关系好,可分明句句针锋相对。
若说关系不好,这又不像反面成仇。
“崔尊使?”宇文娥英插口道。
崔不去和凤霄同时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宇文娥英怯生生:“我今夜,能在左月局歇下么?”
“可以。”
“不行!”
崔不去与凤霄不约而同出声,又看了对方一眼。
宇文娥英面露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