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卧室、厨房、阳台、甚至……卫生间。
怪不得她提出帮忙照看南南时被指责得寸进尺, 没几天他却把南南送了过来。
因为那一天她留了林博彦吃饭,他一定从监视器中看到了。
司真攥紧了遥控器,骨节发白。
仿佛再次坠入冰水,浑身发冷,几分钟前因为他执拗傻气的等待而温软的心肠,只剩一片寒意。
像被人扼住咽喉,突然而来的窒息感。
她冲出房间, 跑下楼。
餐厅的桌子上放着酒店的外送,餐具比一般餐厅都要精致许多, 七八盒,可以想得到的丰盛。司真一眼都没看。
老梁送完午餐, 刚刚回到别墅一侧供他使用的小房间, 却从窗户里看到一道身影。
大冷的天, 她只裹了一件明显大许多的男式睡袍,愈显骨骼纤瘦,趿着拖鞋脚步失魂落魄地往外跑。
老梁愣了下,追出来喊:“太太,出什么事了?”
司真没反应, 整个人像入了魔怔, 匆匆跑出大门, 一直到昨晚停车的地方。
她这副样子简直像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 所幸一路并未遇到状况,只是在公寓楼下下车时,被经过的三两个学生诧异地围观。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她能听到自己急乱的喘气声。
打开家门,看到玄关熟悉的白色柜子时,她的情绪已经濒临爆发的界点。
她冲进去,站在客厅中央,视线向四周搜寻。
电视的机顶盒,收纳架的钉子,花瓶、装饰画……所有可疑的东西她一一检查。书架乱了,花瓶倒了,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摄像头。
她有些崩溃,捂着脑袋去回想监控画面的角度。她走到帐篷前,转身,逆着那个角度望过去,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一盏LED灯。
突然记起厨房里换下来的那只灯泡,监控画面的一格黑屏……
她搬来椅子,将灯取了下来。
和上次的灯泡一模一样,形状特别。
上次被他打断没在意,细看之下便发现,黑色的小圆形中央,有一只很难察觉的小眼睛,随着转动在光线下反射出蓝紫色的光。
正是她要找的东西。
这些灯都能正常使用,好端端地她绝不会怀疑里面藏了摄像头。
拆完所有的灯,司真像被突然抽干了力气,撑着沙发在地上坐下来。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乔赫有能力把手伸到学校后勤,宿舍那么舒适的装修,坏了几年突然被修好的电梯,恐怕也都是他的手笔。
但分配宿舍是在入职之后,她不明白的是,短短时间他怎么能完成这一切?
除非,在她回国之前,他就已经在着手安排。
这个可怕的猜测让她遍体生寒。
以前房东太太的电话司真还记着,但英国现在才早上四点,她没有打扰,编辑了一封邮件发过去。
乔赫比房东太太的回复更早到来。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很轻微,在寂静无声的房子里却显得有几分刺耳。
家里有些暗,乔赫进门时,抬头扫了一眼。
他从玄关走进来,见司真坐在沙发前的地上,抱着腿,望着那顶帐篷出神。前面扔着几只灯泡,有些已经碎裂,玻璃渣子散落四周。
她身上穿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