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叶长生
绝情涯。 残阳似血,青山如黛。 少女手扶着轮椅,玉立在悬崖边,五彩裙摆在风中翻飞,宛若一朵娇艳的莲花。 轮椅上的少年,十五六岁,眉清目秀,黑发垂肩,此刻正入神地吹奏着笛子。 笛声如泣如诉,少年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明亮的双眼中,时而闪过痛苦之色。 一曲吹罢,少年缓缓放下笛子,眺望着迷蒙的远山。 青山前,青山后。 登高望两处,两处今何有。 烟景满川原,离人堪白首。 少女悠然出神,片刻喃喃道:“离人堪白首,好伤感的诗。” 少年收起恍惚,自嘲道:“是有点伤感。” “只是伤感吗,长生哥哥,你不恨我?” “不恨?你们害死了我的父母,夺了我叶家的家产。为了让我铸剑,你又虚情假意,欺骗了我三年,我怎么可能不恨呢?” 叶长生凄凉一笑,“可是恨有什么用,婉儿,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吧?” 洪晓婉轻咬着贝齿,幽幽点了点头。 “能给叶家人一条生路吗?” “……” “能放过铸剑堂的人吗?” “……” “婉儿,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没有。”洪晓婉吐出冰冷的两个字,缓缓松开了双手。 轮椅顺着斜坡滑落,向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坠落而去。 像是折翅的鸟儿,叶长生在空中翻滚着,栽进缥缈的云雾之中。 如果有来世,长生哥哥,一定不要爱上一个恶毒的女人。 …… “轰!” 叶长生天旋地转,脑海中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 心脏传来阵阵刺痛,让他忍不住发出闷哼之声。 “少堂主,少堂主……” 耳边回荡着熟悉而又悠远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眼帘痛苦地颤抖着,缓缓向上挑起。 一个黝黑的少年的脸庞,映入长生的眼中。 我是在阴曹地府吗? 叶长生淡淡一笑:“大锤,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王大锤挠着后脑勺,呵呵傻笑道:“少堂主真会说笑,半个时辰前还见了呢,是我亲自将您放进池子的。” 池子? 叶长生怔了一下,旋即看到自己浸泡在药池中的身体,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身体传来阵阵灼烫,鼻腔里塞满了草药的气味儿,心跳依旧是那么紊乱。 一切都那么真实,周围的场景也那么真实。 这里是铸剑堂的药浴池? “难道说,我没死?!”叶长生流露出惊恐之色。 他清晰记得,自己被洪晓婉推进了绝情涯,断无活着的道理。 就算他坠入悬崖被人救活了,可大锤早就死了,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猛然想到这里,他直盯盯地看着大锤。 大锤被看得心里发毛,担心地说道:“少堂主,您没事吧,昨晚第八次铸剑的时候,您就差点晕倒呢。” 昨晚,第八次铸剑? 第八次铸剑?! 大锤就是死在第八次铸剑之后,而他自己,是死在第九次铸剑之后。 两者相隔了三个月。 难道说,我活过来了,重生在三个月前? 氤氲的雾气中,叶长生呼吸急促,表情不停变幻着,双拳因为攥得太紧,剧烈地颤抖起来。 裹上一条宽大的浴巾,长生被大锤背回到隔壁的房间里。 躺在床上,他一边笨拙地穿衣服,一边打量着熟悉的房间,悲喜交加。 这里是他在铸剑堂的居所。 靠近床头的书架上,摆放着二十多本佛经。 沦为废人的三年里,除了婉儿的甜言蜜语,唯一能够缓解他痛苦的,便是这些佛经。 房间的其它空间,则被各种笔记给堆满了。 为了铸造空灵之剑,三年的时间里,长生日夜不停地演算,只是炭笔,就用掉了十几捆。 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三载缠绵,无非梦幻泡影, 一朝梦醒,却是红粉骷髅。 如果长生没记错,红叶山庄的武士很快就会来找他,让他去见庄主洪云涛。 也就是在这个夜里,他儿时的玩伴,最忠实的仆从,王大锤,被那三个武士秘密杀害,抛尸乱坟岗。 可怜长生那时把心思都放在了铸剑上,竟然连“大锤去外地寻亲”这样的鬼话都信了。 直到他被洪晓婉带上绝情涯的路上,才知道了真相。 果然,他的念头刚起,门外就传来一个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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