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姐儿!你这是干什么!”齐氏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本能地扶着金环的手下了床,“你,你哪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俞菱心木着脸就往外走,根本不理会齐氏的话。到了门口才站住,又回身向内望去:“母亲,你到底给了我这条命。生养的恩义,我不是不记得。以前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我就当没发生过。要是还想来往,四时八节的孝敬还有,将来我出阁生子,我也叫孩子知道有个外祖母姓齐。要不然,您这寇家的门,我姓俞的也是登不起了。”
言罢,直接向外就走。
温嬷嬷和霜叶都是经老了事情的,见着俞菱心叫甘草抢了帕子,就大概猜出来是茶饮里头有东西。一个个的也是面黑似锅底一样,护着俞菱心往外走的时候脚步又快又重,一直到了二门上乘了自家车马,才各自松一口气。
尤其是霜叶,因着经过了昌德伯府那一场冲突,这一次再想想,惊险不逊于前一回。
毕竟前头齐氏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甚至有些哀哀切切的。要是俞菱心间中真的随口喝了有问题的茶饮昏过去,那么齐氏只要命人跟外头说俞菱心睡着了云云,温嬷嬷等人总不好真的打进房里去,说不得还得先回俞家去禀报老太太。
这一来一回,谁知道又能有什么变故。
俞菱心的神色倒还算平静,只是静静隔着透影纱的车窗,望向外头的街道,试着将刚才满心复杂的情绪都丢开。
今日的事情,算是齐氏作到头了。
刚才她站在齐氏房门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若是再有下一回,她就再也不会与寇家有任何牵扯了。
昌德伯府齐家,她更可以不去。
很快,马车离开了寇家宅子的小路,转上平安大街。远远的就看见一块摇摇晃晃的招牌啪地一声落地,大约木头实在是糟透了,落地的声音都有些发闷。
这样的动静不大不小,自然听见的人都要探头看看。
店铺里却又过了片刻才有人跑出来拾招牌,而这个时候俞家的马车也靠近了,俞菱心一眼就扫见了字号,心头不由一跳——玲珑阁,这不是她陪嫁里的铺子么?
“赵良,停一停。”不及多想,俞菱心便叫了一声。
马车一停,温嬷嬷和霜叶也顺着俞菱心的目光看了过去,霜叶并不知道,温嬷嬷倒是认了出来:“姑娘您知道这铺子?”
俞菱心含糊地应了一声,只是狐疑地看着眼前的情景。那招牌大约是用的年日太久也没有粉刷照料过,赶上今年夏季的雨水特别多,许是什么连接的地方朽烂了,才掉了下来。但为什么铺子里的人出来的这样慢?连路人都看了半天了,才有人出来?
而且,这又不是个荒郊野庙,怎么就会将招牌朽烂到这个地步?
温嬷嬷稍微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这个铺子,按着契书,应当算是当初寇太太留给您的。不过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跟寇太太身边的人沾着点亲,前几年老太太问过一回,后来还是有点为难,想着寇太太若是常来照应,应当也是无妨的。”
俞菱心点点头:“嬷嬷,祖母的为难我是懂得的。不妨事,今日既然刚好经过,你就陪我去看看罢。”
大盛这些年的风气格外开明些,官家小姐单独出门只要身边带足了丫鬟随从,便也算不得如何失礼。秋冬日子里倒是有些人家爱戴帷帽面帘之类,但春夏日子里大多数人家也就不用了。
再看此刻街上行人不多,温